自古天家无情,就算是父子,也可能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更遑论他一个外人。张富贵看着皇帝,他不知道皇帝打什么算盘,可谋逆大罪乃十恶之首,他不信这个小皇帝能放过他。
云蓝鹤清知道他不信,于是便说道:“张尚书就算不为自己,好歹也得为你家人着想,你是有罪,可他们何辜?”
张富贵脸色一变,趴在地上:“臣罪同丘山,仅罪臣一人,臣的家人,万望陛下宽宥!”
“宽宥?”云蓝鹤清冷笑道,宽宥你的家人,那陈启正把持朝政时,你考虑过朕的母亲?
“陛下如今肯纡尊降贵的来到这天牢之中,想必罪臣应该还有一丝利用的机会,臣罪丘山,不敢求生,可臣的家人却不知情,万望陛下宽宥!”张富贵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皇帝,不理会他的冷笑,淡然的说道。
张富贵从政几十年,他明白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见自己。如今皇城已复,陈启正以及他手下的两大将军恐怕凶多吉少,剩下的还有张登民和李广云,他们在外打仗,手下有兵。如果皇帝不想多费兵卒来收拾他们,那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来宣旨安抚二人,若一众首恶皆死,那最好的人选便是他了。
“哼!”云蓝鹤清冷哼一声,“你在威胁朕?”
“罪臣绝无此意,望陛下圣裁!”张富贵连忙叩首。
“谅你也不敢!”云蓝鹤清冷声道,“赵深,宣旨吧!”
“诺!”赵深鞠了一躬,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道圣旨,“天子诏曰:罪臣张富贵行谋逆大罪,本当株连九族,怜其苦劳,且愿将功折罪,故免其流放边疆,敕令张氏一族归隐山林,永不得下山。钦此!”
“差事办好了,就是这道圣旨;差事办不好,也不用流放了,自裁吧!”云蓝鹤清说完,便拂袖而去,赵深连忙跟着。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富贵朝着远去的背影叩首道,皇帝走远了,他仍旧没有起身,直到狱卒过来打开牢门,催促其快离开时,他才起身离开。
张富贵走出天牢时,身上的囚服已经换成了官服,不过,他蓬头垢面的走在路上,路人看着这脏兮兮的官员,议论纷纷,但也没有人敢大声说,民怕官,也是由来已久。
来到张府时,张富贵发现大门残破,他进去时,发现只有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幼子在,其余仆从皆不见身影。
张夫人看到张富贵时,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张富贵安慰着夫人,待其睡下后,他来到院中,对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臣望阙领旨谢恩!”
云蓝鹤清回到皇宫后,便命人羽林军护送张富贵去宣诏。
羽林军领旨,五人拿着诏书来到张富贵的家里,他们进去时,张富贵已经重新穿戴官服。而他也不像之前那样脏兮兮的,只不过神色有些哀伤。
羽林军让其坐上轿子,跟着他们去宣诏,以安张登民和李广云的心。羽林军首领见张富贵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随即喝道:“陛下宅心仁厚,你犯下谋反大罪,本应株连九族,但陛下圣明,让你将功折罪,若你误了陛下大事,我等定当让你碎尸万段!”
“罪臣明白,老夫会调整好情绪的,定不会误了陛下的大事!”张富贵淡然道,他已经体验过活着的好处了,哪会和活着过不去。
奉天殿内,云蓝鹤清高坐于龙椅上,道:“陈爱卿,你持朕诏书,点一万精兵,前去截杀张登民和李广云两个逆贼。”
“臣遵旨!”陈封领旨,便捧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