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急,有人却急了。
这日清晨一大早,几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便驶入了秦亦舒府上。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在堂屋内语气激动地道:“亦舒,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我不能让秦家背上骂名,这一次,我趁着过年来见你,你就……”
秦亦舒神情冷淡的打断他,道:“爷爷,你别演戏了,不如直接说明来意如何?”
老人尴尬的住了嘴,他身边戴着草帽子的老人,见状哈哈大笑,道:“还是亦舒合我的心意,就是说嘛,就该给这死老头一点颜色瞧瞧,秦家的名声是能拿来吃,还是能拿来喝?你好好的孙女被皇帝那死狗害成这样,也亏得你每日上朝跪拜的下去!”
他这话说的太不中听,秦亦舒的爷爷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差一点就要上手打人了。
戴草帽的老人忙往秦亦舒身边一躲,朝秦亦舒爷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秦亦舒的爷爷,名叫秦峥明。
当年也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虽然没有孙女“战神”的名气,可当年也是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强将。
更何况,对方还有一品护国公的称号,在朝堂之上,即便是皇帝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可眼前的戴帽子的老头子,就是可以跟他对着干。
当年年轻的时候,就为了一个漂亮姑娘争执不休,现在更是能毫不留情的下他的脸面。
这戴帽子的老人也不简单,他名叫沈泰华,曾经是皇帝的帝师,辅佐了三代君王。
可国师把持朝政之后,他就辞官归隐,平日里谁都不见,即便是太子上门讨教一二,也能挥着扫把把人撵出去。
可偏偏他在文官之中声威极高,在几个国家之内都有美名,太子也不敢动他。
他交好的人都是淡泊明志的闲散人士,秦峥明原本也是如此,可他太在意秦家的名声,以至于这些年活的越来越迂腐,他也越来越看不过去。
自然而然的,就演变成如今这样的模式,一见面就吵架互损的好伙伴。
秦峥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还是气闷,他赌气坐在凳子上,干脆不走了。
沈泰华笑了笑,对秦亦舒道:“还好你的性子跟他不同,不然我可不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不远万里过来看你。”
秦亦舒心中感激,眼前的人也是她当年的恩师,她笑着道:“师傅今日来了,便住在这里吧,这村子安静祥和,国师因为一些原因不会插手此地,倒是个难得的清静之地,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见沈泰华有些意动,便加大的筹码,道:“且我前些日子收了一个养女,此子比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华和天分更甚于我,师傅如此爱惜人才,也舍不得放过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吧。”
沈泰华眼神一动,好整以暇的坐在秦峥明对面的凳子上,道:“哎呀,徒弟年纪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这都未曾成婚,就有了养女,可倒是比你家的老子能耐,至于你这养女,还是看缘分吧,我如今年纪也大了,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峥明打断了,他面色严肃的道:“亦舒,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次没跟我商量,就决定一个村子里的丫头当你的养女,还要将她视作秦家未来的继承人,这可就过分了。”
秦亦舒拉下脸来,冷笑道:“爷爷,你想说什么,难道家里那群闲散子弟就能继承我将来的位子,你已经老了,爷爷,可还记得当年将家族令牌交给我时,所说过的话。”
秦峥明脸色乍清乍白,还能怎样呢?他当年最宠爱的就是秦亦舒,若不是出了当年的事情,秦亦舒一直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可……秦家的名声。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空名,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东西就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沈泰华懒散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秦老头子这么不乐意,那我就非要去见见你这养女不可了,亦舒啊,你把这孩子叫过来,我考教一番,若是当真如你所说,那我就拼着这把老骨头,再培养个少年英才出来。”
秦亦舒闻言,笑着道:“好,不过那孩子前些日子,才被她的母亲接回家,您也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小孩子自然要跟亲生爹娘在一起才好。”
沈泰华闻言一愣,道:“怎么,你那养女居然不是孤儿?”
秦亦舒无奈的摇头,道:“此事,我一会儿跟你细说,师傅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饿了,我便吩咐下人准备些饭菜,吃过饭好生休息,等年后再说吧。”
沈泰华伸了个懒腰,既然秦亦舒都这么说了,他也不着急,便干脆应下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纠结之中,脸色涨的通红的秦峥明,嗤笑了一声,便起身走开了。
秦峥明待他走远,才迟疑着道:“亦舒,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找个媳妇儿,成亲自己生个孩子吧。”
秦亦舒咬牙,怒道:“爷爷,此事休要再提,不然你立刻就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秦峥明委屈的瘪着嘴,只能点头应下,心里却想着既然明的劝说秦亦舒不听,干脆从顾白薇那丫头那里说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