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长平赶紧闭上眼睛,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自己,他拎起酒瓶子用力地甩过去,镜子随着酒瓶碎了一地。
现在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门外一声砸烂东西的声音,格勒长平知道是长安在外头发火。长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最爱的人。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面对他?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他的哥哥现在就是个怪物。
他抱着头,内疚感潜上心来,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好弟弟,可他恐怕。。。。。。恐怕做不到了,他甚至害怕自己会不会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或会伤害到长安,他害怕不知道自己锋利的爪子和獠牙会伸向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
我甩了甩头,他要让自己无时无刻的清醒。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长安,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到他,即使他不能体谅他,不,长安不需要体谅他,长安只需要好好的,快乐的活着。
所以长平任由着格勒长安在门外发着脾气也不去宽慰他。
失控感,让他心慌,让他迷茫,也让他恐惧,仿佛把他卷入了没有一点星火的黑暗。
当阳光再次的来临的时候,格勒宫的繁忙才慢慢开始,正当一切有序进行,一声尖锐的呼叫打破了平静。
“又有一个人被咬死了。”这样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这次艾雯的消息没有滞后,因为侍卫挨个把宫中各个阁院里的有可能藏养动物的地方都翻了遍,就连格勒长宇送给左翼的乌龟,也被带走了。一场悲剧,俨然变成了一场闹剧。当天下午,乌龟就被送了回来,听说主持这件事的负责人被格勒长宇痛批,差点就被丢掉牢狱里去。
不过,宫中除了马匹外,但凡形体较大的啮齿动物都被集中起来来了,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动物会如此残忍,顿时间成为了宫中的一个热门话题。艾雯在回阁院的路上,随处可听到大家的议论纷纷。
“听说侍卫去南郡的阁院,被打了出来。”小碧在艾雯耳边轻声道。
艾雯好奇道:“为什么?”
小碧无奈地摇摇头,说:“南郡向来如此,她并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出她的阁院。”
艾雯道:“可侍卫也并非有恶意,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夫人。”小碧压低声音道:“我可是亲眼瞧见过南郡养的小白蛇。”
邪女的特立独行艾雯早有听闻,她举止奇怪,总是神神秘秘,有时候看起来神神叨叨。她养蛇在艾雯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小碧继续道:“夫人,你说会不会是那小白蛇。。。。。。。。”她伸出两只手指,做出咬人的感觉。她继续道:“要不然为什么南郡会这么抵触呢?”
“别胡乱猜测。”艾雯轻敲了下小碧的脑袋提醒她,艾雯突然想起来夏莎昨日说过话,便问道:“小碧,你跟着二夫人有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小碧回答道。
“二夫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自从柯曼娜受伤之后,格勒长宇便几乎陪伴左右,艾雯突然很想了解柯曼娜甚至夏莎这两个女人。
小碧细想了下,道:“二夫人挺和蔼可亲的,”小碧并不敢多做评论,生怕一句没说好,落人口实。
“没了?”
小碧弱弱地道:“小碧跟着二夫人的时间比较短,而且之前一直是在外屋工作,很少能有机会和夫人接触。”
艾雯思忖,又问道:“那,王之前会经常去二夫人那么?”
“夫人没有回来之前,其实王很少去二夫人那。”小碧不知道是否该说,自早在她去二夫人阁院服侍之前,她早听宫中的其他侍女说二夫人并不受格勒王待见,所以,二夫人入宫已经有近十年,一直无所出。
她想了想,对左翼说道:“夫人,小碧也是听说格勒王和二夫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不过,小碧服侍二夫人的期间,小碧倒是见格勒王来找过夫人几次,二位不知道为什么问题,一直讨论到很晚。”
“嗯。”艾雯轻声回答了一声。她想来柯曼娜定是个能干的女人,从后阁被她打理得仅仅有条就能看得出来,她该是格勒长宇得力的贤内助吧。
不远处,有个人在门口踱了许久,欲进又止。艾雯走近了,才见是格勒长安。小碧先道:“长安公子,”
格勒长安见到她们二人,有些不知所错,搓着手掌又放下。他作揖道:“长安拜见嫂嫂。”
这个小叔子艾雯只见过一次,他生得一张俊朗的脸,带着一双生涩的眼睛,在人群里默默无闻,和他的哥哥长平一样。
他看起来很谨慎,希望和左翼一个人聊聊,让左翼将左右都屏退。艾雯见他如此审慎,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长安开口道:“左翼嫂嫂、”这是他从小的专属称呼。那时候长安只有十一岁,小小年纪经历了多番变故,原是高高在上的格勒公子,因母亲的过错被流放边城,之后因朝廷纷争被挟持入宫,而后又失去了母亲。左翼心疼他,或许还有些愧疚,对他甚是宠溺。
可谁料好景不长,这个待他极亲的嫂嫂突然之间消失,他又回到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恍如隔世,长长的十年之后,长安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嫂嫂。他说道:“左翼嫂嫂,你去看看哥哥吧,自从生病好起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起奇奇怪怪的,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出门,剩下的时间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谁也不理。”
他说得又着急又生气,艾雯其实心里也深有感触,格勒长平这次回来以后,整个人感觉都变了。
“长安,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长安继续道:“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什么时候都憋在心里,有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抗,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愿意和我说,我很担心他,可他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