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情绪复杂,复又冷声道:“连嬷嬷,带人去搜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这就是要寻找哪个院子藏匿麝香了。
季裳华现在李氏身边,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祖母,您先坐下歇息一会吧,不要累坏了身子。”
这话听着轻轻柔柔,可是却不带一丝感情,如夜风一般漂浮在空中。珍姨娘下意识望了过来,却恰好和季裳华似笑非笑的眼神相遇,珍姨娘立刻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一边又表现出坐立难安,等待着搜查结果。
半个时辰后,连嬷嬷便带人回来了,李氏又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连嬷嬷对后面的人点点头,就有人将一个小匣子拿了上来,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好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事实上,众人的猜想没错,可是连嬷嬷接下来的话却是更令人惊讶,连嬷嬷道:“回老夫人,经过搜查,除了珍姨娘的院子,其他人的院子都没用发现麝香的痕迹……”
话还未说完,珍姨娘就尖叫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说到此处,她立刻闭上了嘴巴,心思别人的猜测。
李氏眼神阴冷,瞥她一眼,道:“连嬷嬷,你继续。”
“是,老夫人。”连嬷嬷将匣子捧到李氏面前,“这个匣子就是从珍姨娘的院子里挖出来的,掩埋的痕迹很明显,显然是刚埋下不久。”
可季裳华想到的是,若珍姨娘打定主意要害故梦,便会计划周全,会让人那么容易就挖出证据吗?
显然,大家只看到了人证物证,没想到这一点。
李氏听了这话,气急攻心,想也不想就举起拐杖朝珍姨娘身上招呼,“你这个毒妇!季家欠你什么,你怎么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珍姨娘一边躲一边大呼冤枉,“老夫人,老爷,我没有,我是被人栽赃的……”
李氏见她居然敢躲更加来气,“你倒是说说,谁会栽赃你?!事到临头还要狡辩!”
“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老夫人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我不服!”
李氏举着拐杖的手停下来,所有人都呆愣着看着珍姨娘,谁会想到平日在老夫人面前唯唯诺诺做小伏低的珍姨娘会有这么强硬的时候!难不成她真是冤枉的?
反应过来后,李氏冷笑道:“你不服?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办法脱罪?”
珍姨娘道:“只冯大夫一个人检查能说明什么,我不信,我要另请大夫为故梦诊脉!”
李氏看了看冯大夫,怒喝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冯大夫的医术你不相信吗?!”
珍姨娘梗着脖子道:“医术高明又如何?我现在不信他的话,老夫人若是想定我的罪,就另请一名大夫。”她又看着故梦道,“相信故梦为了查明孩子的死因,也会同意的。”
故梦睫毛一颤,却还是虚弱的睁不开眼。
透过珍姨娘泼妇般的行经,似乎可以看到她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诡异与得逞的光芒。
李氏瞪了瞪眼睛,嘴唇蠕动了下,半天没说出什么,她可不想落一个冤枉妾室的名声。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挥挥手道,“拿我的帖子,再去积善堂请一位大夫。”
半夜三更去请大夫,还是为了珍姨娘的无理要求,众人在看向珍姨娘的时候不禁多了几分鄙薄。
很快,积善堂的刘大夫就带着夜露被人请来了,一路走还一路打着哈欠,显然是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的。
可是一看帖子,是季家,他便不得不来了。
已经耗费了很多时间,众人都有些不耐了,李氏也有些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开门见山道:“刘大夫,请你为她诊一次脉。”
李氏一指故梦。
刘大夫显然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看着季家神情各异的人,不明所以。
他带着疑问为故梦诊起脉来,少倾,他就起身了,神色轻松,带着些怨气,好像在控诉这么晚将他叫来。
“刘大夫,她怎么样?”李氏先问到。
刘大夫道,“她身体很健康,因为这几日睡眠不好,所以显得神色有些憔悴,我给他开些安神的药就好了。”他正准备要纸笔写药方,一转身看到了冯大夫,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季家的府医吧。他笑道,“季家果真都是好人,老夫人慈悲为怀,这位姑娘不过是休息不好导致神情憔悴,老夫人和季大人竟亲自来了,一个大夫还不够,半夜又将老夫请来……”
心中却道,为了一个不算妾室的女子兴师动众,有毛病吧。
他完全没注意到所有人讶异到难看的脸色,径直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