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感情里,叶绯送他的东西很少,他爱的远远比她想的多得多。
叶绯说给他收拾行李,结果大衣都没挂进衣帽间就奔着浴室跑去,也多亏了黎羡南是在浴缸里,瞧见她又跑进来,黎羡南手搭在浴缸边缘,对着她抬了抬,浴室里湿漉漉的水雾,他眼底藏笑,仿佛安抚,京腔懒散迷人,“怎么着呢,跑不了。”
叶绯小跑过去,忽然弯腰,黎羡南看着她,也没预料到,叶绯突然两手捧着他的脸吻过来,黎羡南愣了一秒便莞尔笑了,浴缸里的水动荡,他倚靠在浴缸旁,微微仰着下巴由着她胡乱亲一通。
“黎羡南,你别跟我说你出差就带着那两盒东西,”叶绯松开他,语调酸涩,“那年我走前,我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黎羡南的大掌抚着她的脸颊,他的拇指蹭过她的唇瓣,叶绯看他,跌进他一双深意却又含笑的眸子,好像在等她继续说,又好像只是在看着她。
“怎么没有,”他眼眸有缱绻缠绵的温柔,他的手向下,捞过她的手,趁势钻入她指缝,又牢牢扣住,掌心的湿润让她触觉敏感,“不是还送了枚婚戒?绯绯,戒指给我戴上了,我可要默认你打算用你后半辈子对我负责的。”
磁性的声线,被浴室的水雾勾缠成一些悱恻。
叶绯莫名脸颊泛热,“我去给你拿睡衣……”
不等黎羡南开口,她又匆匆跑出去,黎羡南看着她慌里慌张的背影,无端笑笑,从浴缸里起身,随手捞了旁边搭着的浴袍出去。
叶绯就半杯的酒量,喝酒还容易上脸,脸颊发热,她跑回衣帽间,躬身去找他的睡衣,没察觉到黎羡南出现在她的身后,她随手拎了一件起来,他正好站在她的身后。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仍觉得很不真实,神经仿佛一根被崩到最深处的弹簧,被一根细线扯着,是在被他推到镜子前时才猛然折返回来的,那根细线断掉,理智溃散,后来是情动在来回摇摆。
天生好看的一双眼,褪了那些缱绻笑意时,暗欲涌动,他将她抵在镜子前,俯身吻她,比以往更危险。
那天再发生什么,也是在情理之中。
叶绯仍然记得很多年前的第一夜——并没有太多的痛意,只是那时很多藏在心底的话,在那时到底是不能说出口。
叶绯的长发铺在枕上,她真切地看着他的脸。
那时黎羡南总要叫她绯绯,要她看着他。
那时他总要她清醒一些。
而这次,在昙花瞬息绽放的时刻,黎羡南吻她的唇,声音缱绻低沉,是用情极深的呢喃告白,纵她溺入更深的海。
“绯绯,我爱你。”
总算是亲口告诉她。
很难形容这样的感觉,蝴蝶去看过更好更广阔的世界,仍然回到了他的西郊。
西郊无她,再无人间。
她在身边,被他拥有,他的爱意泛滥赤。裸,融化了窗上凝结成霜的厚厚相思。
月夜朦胧,一抹婆娑虚虚摇晃,她动情的眼睛也那样温柔地同他对视。
叶绯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顺势向上,搂着他脖颈支起身子吻他,声音软软的,像笑,又说的格外认真。
“黎羡南,我也是。”
清风抚涟漪,轻吻便有水波涟涟,花不凋谢,花看暮色沉沦。
那天的夜里,叶绯跟他窝在客厅的摇椅上,时间绵绵,从2013年的冬夜拉进2019年年初。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地毯也仍是原来的样子,造景的玻璃壁炉跳着柔软火光。
他抱着她侧坐在腿上,叶绯穿着睡裙,细嫩的腿也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