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无法就这样放温宛离开。
心中隐隐有一种恐惑,叫嚣着告诉他,如果现在放她走,那么,以后她与他就只能是两个世界,慢慢远离,越行越远,直至再无交集,甚至,就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她,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再也做不到。
她心思缜密,恐怕早已察觉他的心意,虽未曾言明,此番举动明显已是拒绝。正因为见过她对那六名内侍的无视与绝情的态度,心中才更加惶恐。
如果以后再不能靠近她,再见不到她,他无法接受。
“……你”抓着温宛的手,周贤还想再问什么,他现在的情绪十分激动,看着温宛的眼睛眨也不眨,双目泛红。
“你不必再说了。”
温宛却在此时淡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心意已决,我做出这个决定与你的相貌,性情,能力毫无半点关系,你我本身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成婚时住在一个卧室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只是重新调整回去而已。”
周贤委实过于激动了,温宛不得不很严肃认真的与他说这件事。
并不想因此牵扯出更多的问题,更多的问题意味着更多的麻烦,它将打破目前两个人和谐共存的关系,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戳破的好。
温宛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还非常的理智,甚至是说冷漠。
周贤听出了温宛的意思。
他甚至不用去再去揣摩,从温宛渐渐皱起眉头的样子,便可知道她现在恐怕已经对他开始不耐烦。
他浑身冰冷,心脏犹如受到重击一般,痛得他脸色发白,嘴唇发抖,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温宛的手,踉跄的后退两步,直退到床前,再退无可退。
一只手按住心脏的位置,一只手扶着床柱。
他知道,他做一切都是多余。
她根本对他没有感情,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他刚才做的那些,大呼小叫,胡搅蛮缠,只是徒惹人生厌。
“……你走吧。”长发掩住了他的身躯,头低垂着,谁也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声的与温宛说了三个字,那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毫无情绪可言,冷极了,又淡极了,像是无关紧要,又像是终于认命。
温宛皱眉并不是周贤以为的,因为他的纠缠,而对他厌烦了。
温宛只是在说出那句话以后,再看到周贤那怒而隐忍,抿紧唇极力掩饰自己此时的受伤,那倔强极了的样子,让她忽然感觉到熟悉,真的是像极了某人。
“你……”温宛不禁心头一跳,不自觉的便朝他的方向走上前了一步。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周贤却已经极不耐烦似的,在此时又一次冷声催促。
温宛:“……”
刚才还十分不确定,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可现在这相似度又上升了几十个百分点。
还真就是那位的脾气。
容不得一点的委屈,特别是她给他受的委屈。
但还是等再观察观察再下定论吧,虽说周贤今天给她的感觉与他很相似,但除了这猛然的一瞬间,在这之前,她真的没有发现过他们的任何的相似之处。
此时周贤已经怒极,明显不想再见到她,她还是离开让大家都冷静一下,至于其他,以后再作打算吧,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此,温宛默默的转了个身,便真的往门口走了。
其实在刚才之前,她还真以为在这个世界,她遇不到他了。
并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的幸运,虽然他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但其实这个范围很广,方圆十里五十里都可以算作是周围。而在祁国,男子基本被养在深闺,十岁出头就已经将婚事看好,十六岁左右便已经成为与他们年纪相当的年轻女子的夫君。
如果她遇到他,他真的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夫君,那么她宁愿不要遇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