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傅嘉言终是苦着脸把之前周正给他的几块巧克力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递到了时思手上。
时思把几块巧克力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眼见着儿子近乎悲壮的表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傅嘉言今年三岁,虽然古灵精怪,但其实大多数时间也比同龄的孩子来的更懂事些,尤其在傅铭渊面前。傅铭渊面对着时思之外的任何人,都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在傅嘉言面前也是严父形象。但傅嘉言却全身心的崇拜仰视着他的爸爸,他从来都将傅铭渊的话视为佛语纶音一般,甚至远过对他宠溺到近乎放任的时思。
傅嘉言觑着时思微微鼓起的衣兜,闷闷不乐的进了门。
他的低落情绪一直持续到时思坐在儿童房里陪他玩他最喜欢的看病游戏的时候。
彼时傅嘉言拿着儿童听诊器坐在地毯上,心不在焉的给时思“看病”,时思逗他:“言言给妈妈看一下,妈妈哪里有问题?”
傅嘉言憋着嘴嘟囔了一句:“妈妈的兜里有问题。”
时思几乎笑得瘫倒在地上。
傅嘉言觉得被嘲笑了,自尊心顿时受到了巨大伤害,气得鼓起小脸,扭过身去玩儿一旁的乐高,不肯再理她。正在这时候傅铭渊推门走了进来,见时思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也忍不住唇角微勾,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顿时柔和了许多。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知道他们两个完全是一伙儿的,傅嘉言仍赌气似的背对着他们,不肯转过头来。
时思偷偷把经过和傅铭渊说了,傅铭渊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出声叫他:“傅嘉言。”
傅嘉言乖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傅铭渊在时思身旁坐下来,视线和傅嘉言平齐:“真的很想吃巧克力吗?”
傅嘉言用力点点头。
“可是巧克力吃多了会生病,你生病了,妈妈就会很伤心。”傅铭渊看着他,“巧克力和妈妈相比,哪一个更重要?”
“妈妈。”傅嘉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之后,仿佛下了偌大的决心一般,奶声奶气的说,“我以后不吃巧克力了。”
时思和傅铭渊相视一笑。
但紧接着,傅嘉言有些犹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我如果生病的话,爸爸会伤心吗?”
傅铭渊呼吸一滞。
面前的傅嘉言眉眼精致,皮肤白皙,粉琢玉砌的小脸儿融合了他和时思五官上的所有优点,漂亮的像个瓷娃娃。傅铭渊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了,但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小的时候,一定没有傅嘉言好看。
孩子即使再小,也终究是敏感的。他甚至已经可以察觉到自己掩藏在严格下的冷淡和疏离,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难免有些小心翼翼。可无论言语再怎样稚嫩,眼神里的期待都骗不了人。
傅铭渊的心突然就软了一下。
他朝傅嘉言伸出手去,傅嘉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已经冲进了他怀里。
小小的身体明明没什么重量,傅铭渊却觉得仿佛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席卷而来。他把傅嘉言抱进怀里,几不可闻的轻叹,声音低沉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