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发型妆容被破坏,裙子满是褶皱,周身凌乱,满是狼狈。
她声音沉静,不急不缓,却有种掷地有声的效果。
你是不是只知道玩威胁那一套?孟延开看着她,眼中陡然生出一丝厌恶,面上却露出个淡淡的笑,你不会真以为我那晚上要靠你才能脱困吧?杜施,有时候自以为是过了头,会惹人厌烦。识趣点,嗯?
杜施以为自己能坚守住这道门。但孟延开伸手拨开她的时候,她浑身无力,身子轻轻一歪,就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孟延开最是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杜施靠在墙上,孟延开掀门离开,门虚晃了两下,定住,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踏响,能听出他步子里的焦急。
直到很久之后,屋子里完全寂静下来,只剩雨点淅淅沥沥打在树叶上的声音,空气中满是潮湿。
孟延开走后。杜施站在那里一直在想,他应该很爱叶言卿,爱得隐忍爱得包容,就算再故作不在乎,表面上桥归桥路归路,但叶言卿有事的时候。他眼中的急切是藏不住的,哪怕冒着会置自己于不义的地步,也要义无反顾奔向叶言卿。
说起来,他与她又有什么不同?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可一想到路是自己选的,盈亏需自负,杜施心灰意懒得很,她想,如果她坚持的理由一点点地减少,或许就能早点脱身。
又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她就不该来北城,她那晚就不该站出来,她咬咬牙忍住转身的话,还可以继续跟孟延开做两条平行线。
总好过做他口中不识趣的女人。
杜施静静站了会儿,直到脚背冰凉,后背贴着的冰冷墙壁都被她的体温烘热,飘窗被风雨刮起,她站在窗和门的穿堂风口,身上被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场春雨一场暖,接下来天气应该会慢慢热起来了。
杜施不觉好笑,自己不仅笑得出来,还有功夫想这些。
卸妆洗澡后,杜施给周有宁打了个电话。
周有宁之前给她谈下了d品牌的亚太代言,品牌马上要推出经典款手袋的新色款,杜施要给这款包拍广告,届时会投放到整个亚太地区。
而刚换的执行经纪和助理,杜施还没怎么见过,也还不太信任,便让周有宁一早来这里接她。
因为不知为何,她很笃定,孟延开今晚不会回来。
周有宁是跟她同一天到达北城的。
为了劝周有宁暂时迁居北城。宁浔把寻找住址这等麻烦事给她一手包办了,周有宁不能落下杜施日程,也紧随其后到了北城,其他原来的工作就做线上交接。
周有宁听她声音发哑,问她:你怎么回事?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有,只是刚才吹了会儿风。
周有宁开的免提,杜施听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周有宁一边打字一边回复她:行,你待会儿喝杯热牛奶早点睡,啊,不对,你不能喝牛奶,一喝准拉肚子冒痘长脂肪粒,明天还要上镜呢,你早点睡,我明早七点准时到。
应了周有宁的乌鸦嘴,杜施果然感冒了,还发了烧。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觉得四肢皮肤都烧得疼。
昨夜她一个人在这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这房子太老的缘故,她总觉得阴森,而且是孟延开过世父母的曾经居住过的,不想还好,一想到就难免过度联想了。
她从小就胆子小,祠堂无论跪多少回,每次都会被吓得不敢睁眼。
所以她将房间和浴室的灯全部打开睡的,有光加上身体不舒服,一直辗转不得安稳,天刚见亮她就起来了。
孟家的用人倒是很着调,这次衣柜里放了很多她的尺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