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溪趴在船沿上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果然看见河床底下游动的大鱼,他兴奋的大叫:“墨池,墨池,快看,有鱼啊!快看!”
柳顺娘皱眉说道:“怎么又叫姐姐的名讳,要叫姐姐!”
墨溪撇撇嘴不以为意,墨池也笑笑不说话,弟弟从小不爱叫她姐姐,总说自己是男子,墨池以后归他保护,所以不用叫姐姐。
后来长大一些才因为父亲母亲的强制,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无可奈何的叫她一声姐姐。
但高兴的时候就又忘了。
柳顺娘花了一两银子包了半个时辰的船,时间很快就在墨溪时不时的欢叫声中过去了。
任水河岸靠着官路,艄公选好一处平坦些的岸口准备停靠,却出了意外。
墨溪好动,靠岸的时候船身不知为何狠狠的抖动了一下,站在船头正准备跃下船的墨溪便直接掉下了水。
幸好船已经靠了岸,河水比较浅,不会水的墨溪并没有呛到,但身上穿的对襟夹袄却弄了个透湿
盛夏的宜阳城很热,紫阳山却是个山顶常年有雪的雪山,山脚下的温度也很凉。
任水河有一股支流来自于山顶的雪水。因此河水也是透心凉。
因此来紫阳山的人都会备上夹袄,到了山脚下就穿上。
全身湿透的墨溪一时之间竟冻的浑身哆嗦。
艄公连声道歉,自称姓赵,称自己没留意才害的孩子落了水,又说自己家不远,家中也有孙儿的衣物,小公子可以先去换一下。
紫阳山山脚下行人不多,也没有客栈和商家铺子,柳顺娘虽生气老艄公的大意,想想却也别无他法。
就算马上能在驿站上租到马车,上官道也得两刻钟左右,这么凉的温度,湿的衣物穿久了只怕墨溪会生病。
墨池也担心弟弟会冻病了,看看艄公也不像坏人,便说道:“娘娘,不如听这位老伯的,先让溪儿换上干衣物吧!”
柳顺娘点点头,便脱下自己的夹袄搂着墨溪又上了船,幸而行了不到一刻钟艄公便靠了岸,又走了约莫二三百米便到了艄公家。
任水河两岸居住的人多是靠打鱼和摆渡为生的渔民,各家离得也比较远。
艄公家的院子看起来很大,还没到门口,墨池便觉得异香扑鼻,她皱了皱鼻子,这种香味儿刺鼻,让她很不舒服。
柳顺娘拍拍墨池的肩膀,自己的女儿嗅觉异常灵敏,这种过于强烈的香味儿她可能有些受不了。
墨溪递给墨池一块儿丝绢,那是刚才墨池帮他塞进后背隔湿衣服用的。
艄公推开院门口的竹芭门,大声叫道:“老婆子,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叫魂儿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从院子的一个角落蹒跚而出,见还有外人,脸上便堆起了笑脸。
老婆婆看起来得有七十左右的年纪,脸色憔悴,一双眼肿胀浑浊,看见墨溪时双眼铮然一亮。
墨池心口腾然一紧,这双眼和这院子的香味儿让她极不舒服。柳顺娘的面色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