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池一把拉过墨池的手,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拍起来,一边拍一边小声哄道:
“池儿不怕,三郎在,我在!”
本言凝神细听墨池说的话,随着安亦池的安抚,墨池的声音又渐渐轻了些,人却依然不醒,本言到底什么也没有听清。
“她说,三郎快跑,三郎不要死,快跑!这几个时辰反复都是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的说。”见墨池安静下来,安亦池停止了安抚,给本言解释道。
“这便是你那未婚妻?”本言神色凝重的问道。
安亦池转过头,几乎想给本言一个冷眼:“这难道很难看出来吗?”
本言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安亦池与这位二哥相差八岁,本言虽是大房所出,却与嫡亲的大哥安亦平一点儿不亲,反而与他这个堂弟十分投缘。
本言出家多年,虽性子还是有些急,但修为上却很有些成就,否则也不会这么年轻便成为忏业寺的首座。
多年来,安亦池从未见过这个二哥有如此失态且紧张的时候。
安亦池瞬间脊背挺直,一双幽深的双眸看着本言一字一句道:“池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本言缓缓的站起来,很有些沉重的摇摇头:“她这是失心之症,也叫离魂之症,我做场法事,她在修养两日便会痊愈。
小池,你让人给我准备下榻之处,我要在府里待两日。明晚再做法事。你先找给她大夫开一剂补神的汤药服下”
听到本言说墨池身体没有大碍,又见他明显不愿在多说话,安亦池心里虽有些疑惑,却也不再多问,当下叫来吟冬,安排本言和他带来的两个小师父,还有木榕的下榻之处。
木榕给墨池开了一剂汤药,煎好药,墨池人事不省的样子根本喂不进去汤药,丝音急的只抹眼泪。
安亦池干脆接过药碗,抱起墨池嘴对嘴强行给她喂了进去,只看的丝音在一旁面红耳赤。
喂完药,安亦池让木松把他要处理的文件全部搬来了墨池的屋里,乘墨池喝完汤药,睡的比较熟的功夫,他快速处理完了一些紧要的文件。
待放下笔,天色已近二更,吟冬送进来膳食,他胡乱用了些,便和衣躺在墨池身侧。
正值十五,窗外的月色极好,月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照进来,在地上洒下点点荧光。
夜已深,四周很安静,只有远处湖边传来隐隐约约或长或短的蛙鸣声。
安亦池侧躺着,练习多年的内力使他目力极好,微弱的月光也能让他看清楚墨池眼帘上的每一根睫毛。
大约药力已经过去,她睡的又有些不安稳,睫毛时不时轻轻颤抖,小脸上满是恐惧和痛苦。
安亦池伸手在她肩侧轻轻的拍着,到现在,这个动作他已经做的很熟练。
随着他的安抚,墨池抖动的睫毛慢慢平稳,不一会儿整张小脸上的神色都平静下来。
安亦池凝视着墨池的小脸,又想起二哥异常的表现,出家十几年来,这是二哥第一次歇在府里。
他将今日的事情细细回想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和判断。
第二天,安亦池依法炮制,又给墨池喂了几遍汤药,墨池一整日便几乎都在沉睡。到晚上,忏业寺又来了十多位师父,本言带领着大家为墨池做了法事。
对浅云居以外的所有人,安亦池只说墨池前两日在湖边受了些惊吓病倒了,因此让忏业寺的师父来做法事驱除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