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刺杀朕、掳劫太子的乱臣贼子,就地,诛,杀!”
弘凌一字一句下了斩杀弘允的命令,刹那间数百羽林卫一拥而上。
可弘允手持锋利青剑,气迫凛凛,他是皇子,那不容亵渎的气质与生俱来,竟是谁也不敢贸然靠近。
弘凌挥袖,凌空劈开数个围着弘允不敢攻击的羽林卫,虚空一握引了亲随手中的长剑,亲自上前会弘允。
“皇上不可啊!”“皇上您万金之躯不可以身试险啊皇上!”“皇上让属下们来吧,您的龙体……”
弘凌一个厉眼看去,将差点说漏嘴的江广瞪了一眼。
李生路、兆秀、江广几人受这一眼骇得脸煞白,谁也不敢再阻拦,不近不远地在弘凌身侧不远处与弘允的高手暗卫队缠斗。
两柄剑锋相碰,弘凌与弘允近身对峙。
“你将锦儿和小黎藏在了哪里?!”弘允双目缠着红血丝,怒道。
“这句话当朕问你才是!还不速将朕的女人和儿子教出来,朕还可留你个体面的死法。”
两人刀剑相击后一触即分,芳菲殿这沉寂多年的冷宫废殿,从未如此嘈杂热闹过。
弘允带来的人个个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与羽林卫混乱厮杀,刹那间鲜血四溅,门窗、墙垣、屋瓦,无处不是鲜血,无处不是杀戮。
场面惊心,一般人都受不住。那暗藏在偏殿窗外光秃枝丫后的女人几番干呕,颤着消瘦病弱的身子,吃力地从窗户爬进去……
锦月在密室中奄奄一息,秋棠、青桐靠着她左右两侧已经昏了过去不知生死。
她怀中是儿子小黎,还强撑着一口气嘀嘀咕咕着“娘亲”、“爹爹”之类的话。
浓烟弥漫,死亡已在头顶盘旋。
锦月提起最后一点神智想抱着小黎站起来,可动了动就无力瘫倒,而后,她似听见门动的声音,有个雪白的影子钻了进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醒,尉迟锦月!”见锦月晕倒不省人事,来人语气才卸下故意的冷厉敌对,温和下来,“真昏了。”
等锦月再次醒来,四下一片漆黑,周身午夜的严寒包裹得令她一颤,远处有刀剑声传来。
“姐姐,你怎么样?”
是张消瘦憔悴的脸在眼前放大,锦月接着薄薄月光看清,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人。
“映……咳咳咳……”她肺部痛疼,咳嗽得厉害。
“小黎,小黎……”锦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
“你孩子在这儿,尉迟锦月!”映玉揭开干燥枯叶堆上盖着的披风,小黎熟睡在上头。
锦月一把抱住孩子,见儿子生命体征明显才稍稍放心。
“是你救了我们?我的两个婢女呢?”
“自己都要死了还管那些贱婢作甚,这些狗奴才除了会煽风点火、说坏话,还能吐出什么!”
映玉忽然咬牙切齿,昏暗的天光照得她瘦削得不成样子的脸颊如鬼魅一般狰狞可怕,她想起了姜雉,若不是这个心胸狭隘、歹毒刻薄的叼妇,她怎会落到今日众叛亲离的地步!
她真恨不得杀了她。
可她最恨的,不是她谗言,而是她数月前对她吐露的那番所为“真相”……
“快走吧,太皇太后要杀你!今夜可还长着,你能不能苟活下去可就看今晚运气了。”映玉冷道。
锦月虽心疑映玉为何突然出现相救,但眼下她被浓烟熏呛浑身无力,小黎也昏迷不醒,只得暂且依靠映玉扶着。
走了一会儿,锦月问:“姜雉真的死了?她如何死的。”
映玉的手抖一抖,呼吸有些急促。
映玉恶声:“死了!你自己都要死不活了,还管我的狗做什么?”
姜雉没死,映玉不是没想过亲手将她掐死,可是,她最后还是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