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企图?
去还是不去?
她正想的出神,忽听得外面一声惨叫,紧接着马车猛地停住,她从榻上摔了下来,慌忙中用手揪住了车帘,整个人半跪在地板上。
好疼!
她呲牙倒吸一口冷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刑树:“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刑树沉稳的声音传来。
善柔心下稍定,重新坐下,用手轻轻揉着膝盖,听得外面人声越来越嘈杂,好像很多人围在马车周围。
“真可怜!”
“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死了没?”
撞人了?
善柔掀帘探出身去,只见马车旁躺着一个女孩,双目紧闭,额角正汩汩流着血,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而刑树和车夫则远远站着,正和一个家仆打扮地人在说话。
马车周围围了很多人,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看那个女孩一眼。
这命如草芥的世道!
善柔暗骂,急忙跳下马车,招呼车夫回来把马车小心牵去一边,自己则蹲下去查看那女孩的伤势。
走近了看,她觉得女孩有些面熟,却来不及细想,用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见还有气,忙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捂住伤口,冲着围观的百姓喊了一句:“谁认识她?”
没有人回答。
善柔气急,又大声问道:“没人认识她吗?”
这时,有个胆子大点的妇人稍稍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敢离得太近,指了指刑树那边,对善柔说:“她是那家的家奴。”顿了顿,又小声说:“也是个可怜的,宁可寻死也不肯让人沾了身。”
善柔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家仆弯着腰一脸诞笑地跟刑树说着什么,刑树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是谁家的家仆?”她问那妇人。
妇人缩了缩脖子,偷偷往那边瞄了好几眼,才压低声音说:“镇西张员外家内宅的管事。”
善柔了然。
小镇有两不能惹,一个是镇西做木材生意的张鹤,人称张员外,倒不是有什么官职,只是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平时又惯会摆官架子,故而有此称号。这个张鹤,生意做得霸道,但凡和木材沾边的买卖都是他家的,就连镇上唯一一家棺材铺都是他家的,棺材价格很是昂贵,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又慑于他家的威势不敢去隔壁镇子上买棺材,很多人家便只好将遗体用草席裹了下葬。
另一个不能惹的便是苏行元了。
善柔再细细看地上的女孩,终于想起为什么看她眼熟了。
初开酒楼时她曾去牙行招伙计,对她印象深刻。她原本打算培养一个女掌柜的,却没找到合适的。她准备放弃时,正好这个女孩被她爹领了过去。当时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打了好几个补丁,洗得却十分干净,眼睛骨碌碌的转,看起来十分机灵,问了几句话,见她口齿甚是伶俐,善柔一眼便相中了她。
可是女孩的爹却只想将她卖个好价钱,狮子大开口。
善柔那时初来乍道,手头也不宽裕,只好作罢,女孩当时便被张员外家买走了。
那时这女孩还是圆鼓鼓的脸颊,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脱了稚嫩,有了几分少女的青涩。
张员外的儿子好色是出了名的。
善柔咬牙。
她还是个孩子啊!
“禽兽!”
善柔骂了一句,招呼刑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