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个神秘的短信,老宅现在已经拆迁,被建成了一个很大的休闲广场,边上还有一个商场,生意红火,又是在市中心,我不用担心会看到点别的什么,点了点头,我说:“要不就现在去吧。”
大街上很热闹,我和二良在广场上慢慢的走着,除了那些穿着溜冰鞋到处乱撞的小调皮鬼以及坐在石椅上做些小动作却以为别人什么都看不到的男男女女的急色鬼冒失鬼之外,我们什么鬼也没看到。
二良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我记得当年这里是一棵枣树,可惜现在吃不到那么甜的枣子了。”
我点了点头,当年种植枣树的地方现在是一片我不认识的花,很整齐,但是我不喜欢。我说:“走吧,我们已经看过了。”在心里我又默默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来看过你了”,这是对那个神秘的号码说的。
我们都有意不提回家看书睡觉的话,二良还是坚持去吃宵夜,我想了想,反正回家也睡不踏实,也就答应了。两人在广场边上找了个大排档,三个菜四瓶酒,一边喝一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嘴里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
我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二良说着话,一边眼睛到处乱看,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年少青春时纯粹是为了多发掘身边的美女,后来开始学习写作就把这当成了培养自己观察力的一种训练方式。
我的眼睛很快就被两个人给吸引住了,其实他们也很普通,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心事重重,这样的人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之所以能吸引住我,是因为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某些东西我很熟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和二良。
是的,他们的神情就和我跟二良一样,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也是惊恐。
二良也发现了这两个人,看了看我,意思是问我怎么办。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很奇妙,你在人群中总会那么不经意的就找到那个人,不管他在坐着还是站着,你总是一眼就能把他找出来,就好像是我发现这两个人一样。
我怒了努嘴,示意先看看再说,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颇有些老板风范,另一个人虽然身上的衣服也是高档货,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暴发户,二良低声说:“估计是个包工头。”
我笑了笑,前一两年房地产发展,确实催肥了很大一部分人的腰包,那包工头模样的人脸色阴沉,不停的喝着酒,一双眼睛却是没有任何神采,那个老板模样的不停的对他说着什么话,似乎是在安慰他什么,两张桌子隔得不是很远,隐约的能听到几个字,似乎老板模样的人在劝包工头不要想太多。
那包工头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情绪有些激动,突然提高了嗓门:“怎么就不是真的?你看看只要是和那所老宅子有关的都出了事,你的两个小区……”刚说到这里哪个老板模样的人就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压低了嗓子低吼了一声:“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不是陪你来看这老宅了么?”
虽然他压低了嗓子说话,但显然他听了包工头的话心中也很是激动,因此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那一声“老宅”我和二良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异,点了点头,同时站起身来往那张桌子走去。
这时那老板模样的人也发现了我们两个,大概是见我们来势汹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往桌子上一扔,拉了那包工头往外就跑。我们原本只是想找他谈谈话,这时见他们躲着我们,知道事情肯定有什么古怪,我和二良拔腿就追,但这时候好死不死的被老板给拦了下来,嚷着说我们还没付钱。
等我从口袋里把钱扔给他的时候,那老板和包工头已经冲到街对面了,老板模样的人已经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二良急了,也不管路上车来车往,几步就冲了过去,一把往那个包工头的衣服抓去。
这时包工头模样的人半个身子已经坐进了车里,那老板模样的人见二良追来,立时发动了车子,二良措不及防没抓紧,右手顺势落了下来,“嘶”的一声将那包工头的口袋给扯了下来,“哗”的一声一叠东西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而这时车子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开走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二良身边,见他手上拿着一叠照片,问:“这是什么?”
二良一边看一边说:“是一些照片,看样子是老式房子里拍的,嗯,阿瑞,我看怎么这么像是你家的老屋。”
我接过照片,像,真的很像,每一张照片里显示的图像和我记忆中的几乎完全一模一样,但我知道这不是,虽然这座老房子和老宅的布局结构都完全一样,但对于自幼在此长大的我来说,还是能辨认出这不是我从小长大的老宅。我心里大为好奇,这是哪里的古屋,看样子至少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布局居然和我家的一模一样,有机会真应该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这不是我的老宅,二良突然“咦”了一声,说:“还真不是你家的老屋,我记得你家的老屋没这样一所房子。”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这是一座黑色的房子,如果按照我家老宅的布局,它应该是建造在后院的位置,我家老宅自然没有这样一所房子,或许这就是这两座不同的老宅之间极少数的不同之处吧。
我随手又把照片递给了二良,他伸手接了过去,就在这时,我眼睛很随意的撇了一眼,然后一把将那张照片抢了过来,横放在我眼前,没错,真的没有看错,这个时候,我想我终于明白王强家厨房里那把平底铲子上面刻着的字是什么意思了。
我将照片横了过来,上面的黑色房子,一边大,一边小,那是一口棺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