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差人都知道了秦厉是言出必行,说得出做得到,而且胆魄超人。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都准时来县学当差。
当差归当差,可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都是县衙里那些权官安排进来的。自然对秦厉阳奉阴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个饷银罢了。
对这种情况,秦厉自然心知肚明。说来县学现在可以用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嘱托龙德友。龙德友是举人身份,因家庭贫困,无力再考才在县学当差。他是个心怀壮志之人,对秦厉又很是敬佩,是个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再一个就是那守门大汉郑巴了。郑巴虽是知县郑运林的堂侄,但郑巴知道郑运林靠不上了,又摄于秦厉的威力,只能是唯秦厉马首是瞻了。可像他这样的人,只是一个莽撞汉子,其实也干不了什么,帮不上秦厉什么忙。
一想到这些,秦厉不禁皱起眉头,心情很是郁闷。龙德友坐在秦厉对面,看完了秦厉画出的县学建构图,双眼发亮,道,“秦大人真是聪明呐!县学真若是建成这般模样,我江都县学定会名噪扬州,一改现今颓废的局面呀!”
“呵呵!先不说这些,龙兄,现在十万两银子到手了,本官想让你负责整个县学的修建,不知龙兄意下如何?”秦厉郑重说道。
龙德友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在老教谕庞吉手下之时,一直没受到过重用。而今秦厉却这样看好他,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龙德友急忙站起,说道,“下官对江都县还是比较熟悉的,下官一定寻到最好的工匠修建县学,一定不辜负大人的重托。”
秦厉点头,微笑道,“龙兄啊,你我以后就兄弟相称了。我信得过龙兄,呵呵!”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拍了一下龙德友的肩膀,真有领导的那副派头呐!
笼络人心嘛,就要放心让人去干事。
随后秦厉却面孔一板,又道,“现在是六月份,我想让龙兄用一个月时间便将县学修建完工。工匠要日夜不停,时不我待呀!做啥事都要抓紧!”
龙德友稍稍迟疑,而后重重点头。他暗想,既然打算跟着秦厉混了,那就豁出去了,一个月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让县学完工。而后龙德友毫不迟疑的去安排县学的众差人,在江都县乃至整个扬州去寻找工匠了。龙德友则亲自负责采办修建学舍所需的全部材料。
龙德友刚刚离开,守门差人郑巴便来禀报说监察御史王元正率领着一干人等来了县学。
王元正看到江都县学已然破落成了这般模样,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道,哼!难怪秦厉要钱修建县学,也亏的是秦厉来了做教谕,若不然恐怕这县学就完了。郑运林这知县做的可不是很称职呀。
蒋瑶看了县学这般样子,也是老脸一红,狠狠瞪了郑运林一眼。郑运林也感稍稍羞愧,心里暗骂秦厉多事,若不是秦厉管朝廷要银子,也不会引来御史。
王元正整个巡视了一遍县学,便问秦厉今后打算如何修建。
秦厉这才拿出昨晚画就的图纸呈给王元正。
将县学修建成这般模样,王元正也是感觉分外新奇,不禁朝秦厉重重点头,说道,“本官就等你这县学建成,届时本官一定要好好看看。呵呵!说不准你这县学的架构将成为我大明县学的典范呐!”
郑运林看过图纸,当着王元正的面也是对秦厉好一番赞扬。不过随后郑运林却指着图纸朝王元正轻声说道,“王大人,县学修建成这般模样确实很不错,但王大人可曾看到,这县学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修建这些学舍再怎么说也花不掉十万两银子啊。秦厉可是向朝廷要了十万两银子呐!”
他这分明是怀疑秦厉会从中贪墨,在王元正跟前给秦厉上眼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