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医术虽好,但也仅对于刀剑外伤而言,对内症了解得并不多,况且又未成家,此时听这宋太医谈起女子的隐秘之事,到底不如这些年长的医者那般自若。
夏侯渊却似并未感觉出其中的不妥,反而更为凝重地看着楚清欢问:“你会疼么?”
楚清欢嘴角一抽。
再淡然淡定的女子,被一个男子当面问这种问题,恐怕都不能做到完全的坦然自若。
“疼?”他微微拧了眉。
楚清欢选择无视。
宋太医笑着宽慰:“王爷不必过虑,体寒之症并非疑难杂症,只需用药调理调理就好。”
夏侯渊眉心舒展:“那就好。”
“不过……”宋太医捋着胡子,还有下文。
楚清欢瞥着他,这老头说话能一口气说完么?
“不过什么?”夏侯渊追问。
“不过,体寒之症也因人而异。”宋太医慢悠悠道,“看姑娘的脉象,体寒倒没什么,就是宫寒需要调理得更久一些。”
“什么是宫寒?”夏侯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楚清欢站了起来:“宋太医,辛苦你了,脉已经把完,你可以回太医院了。”
宋太医捋胡子的手顿一顿,随即笑眯眯地点头,顺手将脉枕开始放药箱里收:“好,老夫这就……”
“慢着!”夏侯渊一声喝,令宋太医手一抖,险些把脉枕掉地上。
“先说说这宫寒是怎么回事。”
杨书怀很忙碌地收拾着御案上的折子。
“宫寒就是……”宋太医将脉枕稳妥妥地收好,才呵呵一笑,斟酌着回道,“女子孕育孩子的宫床偏寒,这样的话可能会比较难以怀孕。”
“这么严重?”夏侯渊眉头拧得越发紧,眼睛已自然而然地落在楚清欢的小腹上。
楚清欢唇角一抿,不耐。
宋太医还是一脸的笑呵呵:“王爷放心,这个也好调理,就是时日久一些罢了。”
“如此甚好。”夏侯渊这才稍缓了神色,挥了挥手,“你去吧,方子务必要开得仔细些,抓药,煎熬,火候的掌握务必都由你亲自动手,务必将姑娘的身子调理好。”
一连三个“务必”,宋太医顿时觉得肩上责任重大,背起药箱就告退:“老夫这就去煎药。”
“不必麻烦了。”楚清欢出声制止,“我不想喝什么药。”
“这个必须要喝。”夏侯渊没有半点商量余地,挥手让宋太医退下,才万般认真地道,“阿欢,这事你就听我的。如果身子不调理好,以后可就怀不上孩子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一听就溅起了火星,这女人怎么总是想跟他瞥清关系?
“什么关系?”
“夫妻!”他沉声道,“你跟我,就是夫妻关系!”
“你没睡醒,回去再睡一觉。”楚清欢不再与他说话,抬步就往外走。
“阿欢!”夏侯渊在她身后重重喊了一声,她头也没回。
他脸色发黑,站在原地一直沉视着她消失的门口,直到杨书怀过来提醒:“主子,姑娘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