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对于被拿走的钱,不过是损失的很小一部分,更大的是被警方查封的,那怕有登天之能也拿不回来了,在座的罗成仁眼里眯笑着,知道这是做空机构在主动修好,杀了毛贼、还回赃款来,缓和双方的敌对状态,毕竟十个亿的损失,让谁也要心疼到掉肉。
果不其然,有一位私人助理说话了,很不屑地道着:“一个亿分给谁啊?每人千把万,损失的十分之一?就这么弥补?”
又一位接口道:“陈先生,帮忙传句话,不声不息地来坑我们一回,得,国际巨头嘛,我们认了。不过没第二回吧,就想这么不声不息把事情平了?”
“对,陈先生,你也脱不了于系啊,盛华的抵押股票是你们借出去的……代我们问候什么大佬一声,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为所欲为的,不过肯定不是他们。”又一位道,他看向罗成仁,笑着问罗成仁道:“罗总,您这手绝地反击不错啊,瞧见没,外国佬送和书来了。”
“呵呵,这叫犯我利益,虽远必诛。”罗成仁接了句茬,引得一阵轰堂大笑。
陈先生那叫一个尴尬,这回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扛杆,恐怕挡不住这些官商背景深厚的**手使绊子,就连华鑫国旅的小辫也被攒住了,这些人的耐心好得很,可能是三个月五个月,甚至是三年五年,只是找到那怕你小疏漏,也能置你于死地。
他起身,鞠了一躬,客气道着:“有句俗话讲,不打不相识嘛,这一次,做空机构也认识到各位的能力和实力,所以,也委托我给大家带来了几个好消息……相信各位会有兴趣的。”
他播放着数份标着做空机构秘密的文件,股份配比、上市时间、持股方详细信息,以及企业的详细数据,粗粗一览,是数支有影响的中概股,在美、加上市的。
屏幕一闪而过,有一位秃顶、年届五旬的男子,在用外文解释了数句操作的时间,重仓持有数量等等,在座的眼睛一亮,耳朵竖起来了,听着外文居然毫无艰涩,个人在飞快地记录着信息。
罗成仁没有动,他有点郁闷地白了孙昌淦一眼,这是做空机构把自己和计划扔出来了,他不用听懂也能明白,是给在座这些人一起做空盈利的机会,效果嘛,不用讲,罗成仁知道,没有人会介意自己的钱包再鼓一点,那怕掏走的是其他中概股的利益。
结束,文件销毁,陈先生笑着道:“屏幕上这位先生我想大家很多人认识,他会在任何时候都欢迎在座各位的莅临,而且保证,与各位共进退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时和我联络…这就是我给大家带来的结果,要是不满意,我们还会继续努力做得更好……”
说到此处,基本就结束了,没有人当面表言论,作为各位老板的代理,纷纷起身告辞,要把这样的消息传回去,陈先生恭身在门口一一送人,罗成仁最后起身时,孙昌淦出声叫住他了,笑着问:“罗总,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可够黑啊,想分化我们的联盟也就罢了,这是拉人当汉奸啊……没兴趣。”罗成仁头也不回地道。陈先生拉住他了,直道着:“还有件小事和罗总商量,是关于盛华的,难道也没兴趣?”
“我也就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啊,让我坑别人还是算了,自己人都信不过呢,我信那些长毛鬼子去?”罗成仁不悦道。
“是关于新加坡盛华股票回购的事,今天收盘,成交量突然放大了几乎一倍……是有人在抛售。”夏亦冰道,罗成仁一怔,她排着数据解释着,前一轮做空机构不断抛售打压股价,他们手里所剩不多,现在是回购很难,抛售就更不可能了,至于华鑫重仓持有,已经向罗成仁公开了,也根本没有抛售,突然放大的交易量,可能反映出了一个意外
罗成仁很清楚,有人建老鼠仓了他惊声问着:“是谁?搁你这么说,有人从中捞走一个亿?”
“对,这个事我得说清楚,省得我们双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孙昌淦道。
拿出本钱来的人不少,可能抓住机会的人不多,罗成仁先想到的就是仇笛,不过他马上否决,那是个穷鬼,有那本事就不在这儿混了,一念灵光他脱口而出:“是谢纪锋?”
“对,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可能咱们都被他涮了一把。”夏亦冰道。
罗成仁愣了,说到此处他又有点不信,谢纪锋毕竟在内地一个小公司的经理,在境外市场也有这么大的操纵能力,似乎有点说不通,夏亦冰解释着:“您千万别小看这个人,我们收购大西北影视城就是他出了大力气,前前后后从我们这挣走了几百万,我听南方的瞳明也是他们的客户……此事我们和v策划的时候,把他算进去了,他几乎是操纵整个行动的实施者。”
“那境外市场呢?什么时候做、什么价位做,他得提前做好准备,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进新加坡的管制不比内地松。”罗成仁道。
“这就说到点子上,还是罗总眼光独到,我来解释一下。”陈代表放着电脑里的画面,显出来一位女人的照片,他解释道:“这个人叫律曼萍,是我们vc的人,冉长欢是做空机构的人,华鑫把谢纪锋介绍给了他们,他们在京城具体负责各项事宜……但是事后一直没有找到律曼萍,直到今天我们才现,她出现在新加坡市,现在应该已经远走高飞了。”
“我明白了,她和谢纪锋穿一条裤子?”罗成仁愣了下,只有这么里应外合,才说得通。
“不幸言中,她本来就是一个商务间谍,我们在境内的数次收购,她都化身潜伏被收购的公司,为我们提供消息……实在没想到,她和谢纪锋居然有关系,事后我们一直在找她,有一次在香港差点抓到,不过不久前接到电话,她以曝光我们的内幕为要挟……让我们不敢投鼠忌器,不敢再追她了。”陈先生道。
罗成仁怔怔看着三人,这是你掐着我的脖子,我戳住你的眼睛了,各拿着对方的要害,谁也拿谁没治了,他看陈先生难受的样子,夏亦冰和孙昌淦尴尬的表情,没来由地觉得那儿可笑,他蓦地仰头哈哈大笑道着:“敢情你们都成受害者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能怨谁啊?哈哈哈……没事,我知道了,不过我可爱莫能助啊。”
三人瞠目间,罗成仁大笑出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聚的地方是一家会所,出门迎面就是一阵凉风,刚一停助理已经把大衣给披上了,坐到了车里,罗总在唉声叹气,助理问去哪儿,他一时都有点懵,莫名其妙地道着:“我都没方向了,能去哪儿?商场如战场说得不对啊,战场顶多死人,这特么商场到最后,都不算人了……这叫什么屁事啊,自己人坑自己人,还个顶个来劲。”
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不过助理可不敢问,好半晌,罗总拔着电话,助理看到,居然是仇笛的手机号,而且更意外的是,居然通着没有人接。
“这个混球最聪明……有意思,我给他热脸,他倒给我贴冷屁股,呵呵……回家”
罗成仁自嘲似地笑了笑,他摇着车窗,看着车走,夜色中的城市,寒冷而孤单,说不出来和萧瑟………
电话铃响了,在沙脚下的兜里。响了很多次。
卧室的被窝里,被子一掀,戴兰君的脑袋露出来了,凌乱的际,迷离的眼神,她小声道了句:“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