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更不让两个人出去了,叫粗使的婆子端了午膳进来,在寒烟这里吃了饭,挤在寒烟的床上歇午觉。
绿萼忙着打扇,自然片刻也不敢离身。
下午喝茶的时候,西边传来一阵喧哗。
绿萼要去看看,被傅庭筠拉住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有陈妈妈。”绿萼想想也是,只是那边越来越嘈杂,傅庭筠不禁在心里暗忖,难道那家伙把粮食全偷光了?也有些坐不住了,绿萼再次提出去看看时,她没有阻止:“你小心点。别看热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九小姐放心,我省得。”绿萼保证,出了厢房门。
不一会,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
“九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她气喘吁吁的,“有人跑到了庵堂里,不仅偷了大雄宝殿里藏着的粮食,还把果智师傅给打伤了!”
“怎么会这样!”傅庭筠神色一紧,起身就往外走。
绿萼一面急匆匆跟了上去,一面道:“果慧师傅已得了音,把果智师傅抬到了七宝堂。”
七宝堂,是碧云庵主持果慧师傅的住处。
傅庭筠嘴角紧抿,既担心着果智师傅的伤,又怨恨他为什么要伤人,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却不愿意这方面细想,心里乱七八糟,脚步却越发的快,去了果慧师傅那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檐下却站了七、八个尼姑,神色都很焦虑。
看见傅庭筠,她们纷纷合十行礼,有几个年长的尼姑还轻声地向她道谢:“……让九小姐拖步了!”
“师傅们不必多礼。”傅庭筠也放轻了声音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后,立刻道,“果智师傅的伤怎样了?”
“还不知道呢!”有尼姑叹气,“我们去的时候,看见师叔仰面躺在地上,早已昏迷不醒,韦陀像香案的幔帐撩到了一旁,露出地窖的入口……”
她正说着,厢房时传来果慧师傅柔和不失严肃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那尼姑立刻打住了话题,恭敬地道:“是傅家的九小姐。听说师叔被人打伤了,特意过来探望。”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果慧师傅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九小姐!”她面目和蔼,却难掩眉宇间的担忧,“师妹只是被人打晕了,没什么大碍,已经醒过来了。”她说着,请傅庭筠屋。
傅庭筠听到一声声的舒气声——那些等在屋檐下的尼姑都松了口气。
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隐隐约约有些欢喜。
屋里没有别人,果智师傅正如果慧师傅所说,已经醒过来,正靠在罗汉床头的大迎枕上摸脑袋。
果慧师傅解释道:“她被人一棍子打在了脑袋上。”
果智师傅已朝傅庭筠打招呼:“九小姐来了!”说着,就要起身。
“快躺下歇了,快躺下歇下!”傅庭筠上前阻止,“养伤是大!师傅要是这么客气,我看我还是走了算了!”
果慧师傅听了道:“九小姐是个直爽人,你就不用拘礼了——你的伤,最好别乱动!”最后一个句,却是说给傅庭筠听的。说到底,还是怕傅庭筠觉得果智失了礼数。
果智师傅没再坚持,告了声罪,依旧靠在了大迎枕上。
小尼姑奉了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