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少许,可是落在刘昊的眼里,就已经是喜极而泣。
而莫惊春自己……
尽管莫惊春不想知道,可是每次天乾回来时,他内心深处是有着隐秘的触动。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惊春就连自己也看不透了。
但别的事情暂且不管,得了老太医的话,当天莫惊春就离开皇宫了。
陛下也没有拦着他。
刘昊轻声说道:“陛下,您就这么让莫侍郎离开……”
公冶启慢吞吞地说道:“他心中不愿,让他留下来作甚?”
刘昊心中惊讶,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陛下。
难道是帝王遇到了喜欢的地坤,便也变得柔情了许多?
还没等刘昊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捋出个线头,新帝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莫惊春外柔内方,德行周正,只消结合并未解除,他就摆脱不了寡人的影响。抓得太紧,反倒不美。”有了这份关系,帝王理直气壮。
刘昊:是他想太多了。
陛下还是陛下,这么独的性子,抓住的东西,怎可能撒手?
莫惊春经过这么两回,还是吃了教训,清楚这所谓天性的东西,虽然人力可以阻止,却也损失惨重。到底是没再和这所谓的天性较劲。
如此一来,这近一月,就过得还算安稳。
袁鹤鸣来找过莫惊春。
他些许心虚,些许担忧,但可不敢将自己心中的困惑和盘托出,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莫惊春沉默了少许,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袁鹤鸣抱着酒坛子发呆。
他一个天乾,居然和地坤做了多年好友。
倒也不是他瞧不起地坤,而是在他的记忆里,地坤都是需要合呵护的。可是他上看下看,看着莫惊春坐在那里幽幽看着他的模样,只会吓得后背发寒,倒是半点所谓的柔软可怜的姿态都没有。
莫惊春抿紧唇,“看完了?”
袁鹤鸣:“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管莫惊春是地坤还是中庸,这对袁鹤鸣来说,都不是多么重要。
他这一次找莫惊春来,一是为了试探他的安全,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莫家父子。
这里说的是莫惊春的父兄。
袁鹤鸣压低声音说道:“虽然这两年没什么消息了,但是,那个来京城的商人酒后确实曾经说过,在塞北的时候,似乎曾经见过和你兄长相貌相似的男子。我虽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还是试探了一二,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他当时所看到的人,要么是你的兄长莫广生,要么一个和你兄长有八九分相似的人。”
莫惊春没去问袁鹤鸣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试探出来的,他三教九流的朋友众多,就连和那个商人遇到,也不过是袁鹤鸣的本事之一,他向来在这些事情上,是有得天独厚的嗅觉。
这也怨不得袁鹤鸣当时会在那么风声鹤唳的情况下,还给莫惊春传讯。
大抵也是袁鹤鸣太兴奋了些。
可是这种事情落在谁人的身上,会不高兴呢?
尤其是莫惊春。
莫惊春闭了闭眼,暂时消化了这件事,沉声说道:“当初我父亲的尸体是送回来了。可是兄长的尸身却寻不到,当时的副将说是他作战的地方环境恶劣,最后重伤摔落下去的地方,压根就没有能找寻的余地。
这个解释,盖因并非只有一人这么言说,莫惊春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倘若按照袁鹤鸣的说法,那当初,莫广生不一定是死了,而是重伤失踪?
那问题来了,如果莫广生当真活着,那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莫惊春对莫广生有一种天然的笃定,如果他的兄长还活着,那也绝对不可能停留在塞北。除非,他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