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帝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次比一次的难看,最后只得亲自去阵法里将那一个进去前信誓旦旦的小徒儿拎了出来。
“……”泰帝目光盯着她,“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你已经将我教的都记住了?”
师父的神情明明还是阳春的,可她怎么就听出了白雪的语气了呢,忒是冻人啊。
“这个啊……”九昀搔着后脑勺嘿嘿笑着,像是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似的,低着头想了想,许久后抬头一脸无辜的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走着走着,忽然就找不到路了……”
一阵乌鸦飞过,只留下了泰帝一脸的黑线,他这小徒弟当真是越来越靠谱了。
泰帝继续耐着性子道:“那我再和你说一遍,这一次你一定要记清楚了。”
九昀乖巧的点点头,可那双手怎么就那么不老实呢,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身边的酒葫芦去了呢。
“昀儿,越是凶险的阵,越是伤人命,积恶也越多,摆阵之人的孽债也就越多。所以通常有一生门,乃是留一后路,所以进入法阵之后,你只要找出那生门便好了……”
泰帝讲的认真,可是他家的小徒弟似乎并不咋地认真,听着听着就喝起了小酒,中途还为表示自己听进去了,摇头晃脑了一番,只看得泰帝一阵无名火起。当下止住了声音,也不说话,就只是瞧着她仍在继续摇头晃脑的。
九昀的小脑袋摇着摇着都有些发晕了,才忽然发现居然没声音了,睁开眼睛一看,正好对上了他家师父的法眼,那含在喉咙里的美酒经不得这一激动,就耐不住喷出来了……
咳咳咳!
某只凤凰咳得弯下腰了,当看到到嘴的美酒就这样没了的时候,心中还在不住的悲鸣,我的美酒啊。可是如果这时候再抬头看看她家师父的脸色的话,估摸着更是要嚎啕大哭了,我的师父啊……
泰帝活了几百万年,还没遭过这等罪,竟是当头被人喷了一脸的酒,就跟太岁头上被人动了土一般,九昀还真是第一人是也。
“凰~九~昀~!”泰帝的脸色不淡定了,他的声音更不淡定了。
九昀这才有了危机意识,顾不得喉咙难受,立刻抬起了头,然后在看到他师父脸上和身上的酒渍之后,脸上的神情立时跟着垮了,连笑都笑不出了,只哭丧着脸道:“师父,我错了……”
可惜这个时候再来求饶已经无济于事了。
泰帝笑得阴测测道:“很喜欢喝酒,是吧?”
九昀眯着眼,尽可能摆出一个天真中不失恭敬,恭敬中不失谦卑的笑容。
“也不是很喜欢了啦~~~~~”美酒啊美酒,你可别怪我啊,你主人还想好好活的,你就原谅我昧着良心说话吧。
“是吗?”泰帝哼了一声,道:“为师被你喷了一身,委实需要洗漱一番,是也不是?”
“当然!”九昀这颗小脑袋点了更勤快了,且这一次是真正从内心散发出的认同。只差没补上一句——师父,你快走吧,越快越好。
听到九昀的回答,泰帝脸上才有了些笑意,阳春似乎又回来了。
“好,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带着你的酒葫芦去洗漱一番,而你就好好待在阵法里,什么时候把阵法给破了,就什么时候来找为师吧。”
晴天好大一霹雳,原来阳春还是阳春,那白雪还是白雪,什么都没有变过,唯一变的只有她越发倒霉的人生。
呜呜呜呜……
“师父啊,徒儿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没有酒我可怎么办啊……师父啊,你再教教徒儿吧,明天徒弟一定能学会的……”九昀开始死缠烂打的耍起赖皮。
呜呜呜~~~没有酒,我的人生便无生趣了……
“我说了算,破不了阵就别指望着会有酒喝!”泰帝狠下了心肠,打算这次好好给徒儿一个教训。
也不待九昀再上来胡搅蛮缠,直接将她推进了阵中。
“你就老实的破阵吧,为师先回院子里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