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
陆长亭和朱樉的神色那瞬间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不过两人很快就整理好了面部表情,倒是没有泄露分毫不妥的地方。陆长亭斟酌了一下要如何开口,正待他要说话的时候,朱标倒是再一次当先站了出来:“父皇,长亭若要娶妻,还应当遇了心仪之人再说才是。他不过宅子里的人少了些,这才觉得寂寞,我给他送两个人去便好了。”
朱樉忙道:“我也给长亭送两个下人去!”
陆长亭抬眼看了洪武帝,总觉得这瞬间洪武帝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不过朱标都开口如此说了,洪武帝的口风也就立即变了:“太子倒是为他打算得紧。那你们去操办就是,若是缺了什么人,便来问我讨要就是。”
陆长亭闻言,也不由得暗暗感叹,有两个最受宠的儿子开口,效果着实不一样。
他都以为洪武帝心血来潮,真要给他定个妻子了。
虽然陆长亭并不太乐意有东宫的人在宅邸之中,但是这也比真放个姑娘到他宅子里去要好。若真如此,怕是朱棣会忍不住早早杀来应天了。
洪武帝轻轻放过了陆长亭,而后还是将目光落到了朱樉的身上。抛开了之前的责问叱骂,洪武帝这时候才摆出了父亲的姿态,开始过问朱樉在封地上的生活,包括孙子朱尚炳的近况……
朱标以为陆长亭寻几个人赐下为由,便当先带着陆长亭退下了。朱标那话当然不是用来搪塞的,他是真的带了陆长亭去选宫人。这放在明朝后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太不符合规矩了。
美丽清秀的女子在陆长亭面前排开了来,陆长亭却并不大感兴趣。朱标见陆长亭兴趣缺缺的模样,笑了笑:“长亭难道便不会有心悦女子的时候吗?”
陆长亭摇了摇头。有个男子摆在身边就够了。朱棣生得太高大,将他视野全填满了,他哪里还有工夫去看什么女子?
朱标低声道:“纵使长亭没有心悦之人,也该挑选几个人去才是。”
陆长亭渐渐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朱标为什么会主动往他宅子里塞人呢?是为了方便来往?朱标此举也算是倚重他的一种表现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这才认真地选起了人来。
陆长亭是当真对女色没什么兴致,何况这么多女子,还没一个长得比他更好看的,既如此,她们还有什么可瞧的呢?
瞧了两个姿容普通的女子,陆长亭就这么抬手一点:“就她们吧……”
朱标问:“老二都给你送了多少人?”
陆长亭眨了眨眼:“还不知道。”
朱标笑道:“想来也不会少。那你便先领这二人回去吧,若是缺了什么,时时与我说就是了。”
陆长亭点了头。
对面的女子听见太子如此道,面上还闪过了些微的惶恐之色,看着陆长亭的目光都立时充满了敬畏。陆长亭心想这也好,倒是难得立威了。到底是从太子手底下带出去的人,就是要畏惧他才好。
朱标抬手将那二人叫到了跟前来,低声问:“你二人叫什么?”
“春夏。”
“秋冬。”
陆长亭嘴角抽了抽,好随意的名字啊。不过倒是方便了记忆。
朱标点头道:“你们收拾了东西,便随陆源士过去吧。”洪武二十一年,洪武帝以“六科为政事本源”,改给事中为源士。所以私下虽称旧名给事中,对外却是口称源士。
两人怯怯地点了点头,小心地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躬身唤了一声:“陆源士。”
朱标盯着她们看了看,估摸着是觉得这两人太过柔弱胆怯,伺候人不错,但若要担起更大的责任怕是不行的,于是陆长亭看着他转身又点了个年纪更长的宫女:“你年纪到了,也正该是出宫的时候了。你便跟在陆源士身边,也好教导那两个笨拙生嫩的。”
那宫女当即就应了声,随后转过身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微微福身道:“奴婢宫月。”这宫女可不似那两人那般怯弱,她显得大方极了,眉间甚至还隐隐流动着一股春意。只是个更为擅长利用自身魅力的女人。
只可惜她身上的魅力在东宫未能发挥出来,到了他那处去,也依旧是没机会发挥的。
“我送长亭出宫去吧。”朱标道。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琢磨着朱标应当有什么话想与自己说,便点头应了。
待出了皇宫以后,马车便毫不停蹄地朝着陆长亭的宅子去了,像是怕迟了一步便遇上了朱樉似的。
朱标果然有话与他说,待马车走出一段路之后,朱标便开口了。正如陆长亭猜测的那样,朱标是大方地将宫月塞进来,作为两人之间联系更为方便的纽带。陆长亭也很大方地应下了。对于朱标来说,宫中发生的风水事件已经成了哽在心头的一根刺,他一日不拔出来,便一日难得安宁。
陆长亭也就顺着他去了。
就算私底下帮了朱标被洪武帝所知晓,洪武帝恐怕不仅不会觉得生气,反而只会觉得更加疼惜长子。
见陆长亭极为痛快地应了,朱标脸上的神色更见真挚了。
“便辛苦长亭了。”朱标竟是微微感动,连带眼圈都微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