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芳手捧托盘,垂首走入,后方并无旁人。
“怎么是你?贾军医呢”白置起问道。
“回副将,贾军医劳累过度,已经累倒在床。但请将军放心,贾军医已将服药要领告知草民,嘱咐草民来服侍将军用药。”
之芳嘴上恭敬得不行,但心里比跑马场还闹腾:
小姐为了这破将军,累都手都颤了,拿张纸都拿不稳。送药这点破事,她来就行,不用她家小姐出手。
“。。。”
“什么?贾军医累倒了?”
全场也就白置起发声,剩下的人哪个不知其中原委。
守夜三日,劳心劳累,就贾军医那小身板,累倒只是迟早的事。
“将药呈上。”东风凛发声,打断白置起含在口中的问话。
之芳依旧垂着脸缓缓上前,全程只看托盘上的药丸。
三颗药丸,一味黑色、一味褐色、一味暗红泛紫,皆为小指甲大小,味道也是各不相同。
黑色苦烈、褐色酸浓、红紫色味道更是奇怪,道不清说不明,就连呆在药谷多年的她也很难接受这混杂气味。
莫不是小姐想整整这将军?
但一想到自家小姐的品行,之芳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心中还在胡思乱想,人已到了榻前。
“请将军过目,如没问题,草民立即为将军准备服药。”
“没问题、没问题,快点快点!”
白置起哪还管这药有什么问题,三天已至,再大的问题都没有东风凛的生命问题重要。
见东风凛没有反对的意思,之芳便将托盘稳稳放到桌上,当着在场四人的面用银针试药。
银针插入药丸,拔出并无异样。
之芳每种都用银针挑下一些沫置于口中,每次眼泪都差点飙出。
这药闻着难吃,现在舔舔才知道是有多难吃。
仅仅是一点药沫就比喝一缸黄连水还痛苦,她更加笃定小姐是要整这将军的。
看到之芳试药的举动,白置起心中对辛云的感激愈发浓重。
有这样的人在,十三肯定会无事!
虽然脸上不露声色,但之芳还是喝了碗水压下酸苦味后才能开口:
“贾、咳、贾军医嘱咐,药丸要一颗一颗依次服,不得掺水服送。黑色为先,五息后褐色次之,三息后服下最后一颗。”
说完,之芳退到最尾,开始幸灾乐祸,心中欢叫:无水慢服,折磨不死你!
白置起也不等东风凛吩咐了,直接将整个托盘端起,来到榻前。
此时的东风凛虽面无异色,但一直未离塌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体情况。
他现在,的确使不出过多气力。
从午时醒来开始,他便觉得气力渐失,心口隐隐作痛,他甚至已做好最坏准备。
只有在这时,东风凛才开始意识到辛云医术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