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又窘又恼,也不知道自己妻子怎么就突然爆发了。
他还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么发飙过。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赵成钢终于受不了,他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妻子怎么就发疯成这样,还扯到他身上。
他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啊,”
高玉红终于反应过来,她也被自己大儿媳突然发飙给吓着了,嚅嚅道,“昭玉,你都在说些啥呢?岫岫跟成钢差了那么多年纪呢。”
“乱七八糟的,你们也都知道是乱七八糟的,”
许昭玉“哈”一声,厉声道,“石头不砸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二弟做错了什么?从小就被送到喝口水都要翻山越岭挑水的山旮旯里养着,连饭都吃不饱,中学上的是部队寄宿学校,家里都没待过一天,钱也没花过家里几分怕是早还回来了吧?他做错了什么,说塞女人就塞女人,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分明是一肚子坏水一腔子心眼算计的一门心思的塞给二弟逼他娶”
她说着走到沈岫岫面前,伸手就“啪”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冷冷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别人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吗?但凡妈还有赵穗赵禾想要点什么,就撺掇着她们找我要,怎么,嫁不成二弟了,嫌她们在你面前‘嗡嗡嗡’吵得烦了,就蛊惑着她们去京市,放你清静了?真当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呢!”
沈岫岫捂着脸,简直要厥过去。
她终于受不了,“哇”得一声哭出来,转身就冲出了赵家的家门。
“昭玉!”
赵成钢怒喝道。
许昭玉甩甩手,轻哼了声。
她转头看赵成钢,道:“你冲我吼什么?古人云,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不管你妹妹提什么要求,你都要我应下,说都是小事,你离家远,不能孝顺父母,这些小事上满足下她们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孩子是能这么教的吗?就像爷爷说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无理的要求不拒绝,只会让贪婪自私越来越放大,我们这样的家庭,养成这样的孩子,放出去那就是祸害,你自己再清明,立身再正,家属心不明,早晚也会出祸事!今天能明着找我要一条金链子,找二弟妹要裙子,明天出去是不是还不等人送钱上门,自己就要张口要了?!”
这话一出,赵禾的脸皮也像是一下子被人扒了,“哇”一声哭出来。
赵成钢脸上涨红。
他的手捏成拳,刚想说“闭嘴”,站在楼梯口的赵老爷子却是大声喝了一声:“成钢!”
赵成钢一惊,转头看向自己爷爷。
许昭玉和众人也都看向自己老爷子。
赵禾哭喊一声“爷爷”。
可惜赵老爷子看都不看她,冲着赵成钢道:“你对着你媳妇凶什么凶?你这么能耐只会冲着自己媳妇凶吗?你媳妇说的哪一点有错,你以为我为什么调你去京市,你爸妈几次想要调去京市我都毫不犹豫拒绝?乱七八糟,真的是乱七八糟!”
再冲着身边窘迫脸色涨红的赵伯荣道:“以后别打去京市的注意,就算我死了,也别想,祸害了自己孩子,就别再祸害孙辈了,就老老实实呆在西州城,老老实实的好好教妻教女吧。”
然后又唤赵成钢,道,“跟你爸一起来我房间。”
说完转身气咻咻地又上楼梯走了。
楼上赵成钢跟赵伯荣上了楼,被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爷子脾气火爆,拿着拐杖就敲赵成钢,道:“孝,孝,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孝道吗?一味的愚孝,从不规劝约束,这是为人子为人兄长该有的孝?你妈你妹妹她们今天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给纵的!”
他说完转头看到耷着脑袋的儿子,又是一拐杖,骂道,“今天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心不清明的原因?当初你媳妇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你要是能眼睛清明点,什么事一有苗头就约束规劝,她行事不会越来越湖涂,孩子也给养坏了就是成钢,也是被你给养坏了,只一味地跟他说那是他妈,儿不嫌母丑,有什么也得忍着让着敬重着”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十分疲惫。
他到底年纪大了,这样发了一顿脾气已然是累了。
他坐到凳子上,喃喃道:“这也怪我”
彼时投身革命,在孩子身上几乎没有投入任何时间。
后来儿子结婚,因为儿媳一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很多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再到最后甚至是眼不见心不烦,想着只要不时敲打儿子不要惹出什么事出来大是大非上,他还是信任自己儿子的。
对儿子有愧,就又把大孙子□□,想着好好培养他。
“成钢,你老实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