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蓝郡主就知道他是谢家的家生子,随便套问了几句话,见这小厮不知道是故意装聋作哑,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有关谢东篱的事情,她半星都没有打听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生气,本来也没指望能从一个小厮身上问出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能问出来,她反而要看不起谢东篱了。
如今这样更好,她还能高看他几分。
“记得听你家大人的话,以后好多着呢!”应蓝郡主一边说,一边命人赏了阿顺几个纯金的锞子。
阿顺拿着那几个金锞子在手里掂了掂,知道是纯金的,在心里叹了一声“乖乖”,便告辞回京城去了。
……
这边谢东篱的钦差官船拉足了风帆,离开古北小镇,顺水南下,没两天就看见了金陵城的码头。
司徒盈袖这两天都窝在舱室里跟司徒晨磊看书下棋,没有出过舱室的门。
这天听出去做饭的婆子说,已经快到金陵城的码头,才推门出去,站在甲板上,举目远眺。
金陵城一直是东元国里一个很繁华的城市。
除了京城以外,就属它最大了。
司徒盈袖在这里待了十二年,从出生一直待到十二岁。
十二岁那年司徒健仁带着他们举家迁居京城……
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
但是金陵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岸边大树郁郁葱葱,粗大得要两人合抱才能抱住。
码头上人烟鼎沸,虽然隔得远远地,仿佛还能看见小贩挑着担子。四处叫卖鸭血粉丝……
司徒盈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谢东篱见她出来了,也从舱室里出来,站到她旁边,沉声道:“等上了岸,我送你们先回家。”
司徒盈袖忙道谢:“大人,这一路麻烦很多了,就不用麻烦您送我们回家了。”
“不用?”谢东篱背着手。挑了挑眉。“你认得路?”
“我当然认得!又不是没去过。我在这里过了十二年!”司徒盈袖无语,暗忖是不是阿顺那家伙把她容易迷路的事儿告诉谢东篱了……
这样一想,她又四处看了看。好奇地问:“大人,阿顺呢?这些天没有听见他聒噪。”
“你想听他聒噪?”谢东篱斜睨她,一双瞳仁黑得深不见底,声音越发低沉。
“当然没有。”司徒盈袖本能地觉得谢东篱有些气儿不顺。
她仰头看见谢东篱的脸绷得紧紧。虽然板着脸,但显得他线条优美的下颌越发精致动人。禁不住眨了眨眼,马上巧舌如簧:“阿顺那破锣嗓子,一听晚上就要做噩梦!——哪有大人的声音好听!”
谢东篱忍了又忍,才没有在司徒盈袖面前翘起唇角。
但是拂袖而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却越发悦耳动听:“……下船的时候别急着走,等我……”
司徒盈袖笑眯眯地看着谢东篱往四楼走去,悄悄做了个鬼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