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寂静无声,除了赵秉文,最尴尬地要属林锦。
她就站在赵秉文身边,赵良远训斥赵秉文,多半为她,此刻林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尴尬。
赵良远当众没给赵秉文脸,赵秉文也低眉顺眼的不吭声,他想替林锦说话,但明白此时碰上怒火中烧的父亲,无论他怎么说,都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干脆低下头随赵良远训斥。
赵良远训斥完赵秉文,怒火烧到林锦身上:“你居然还敢出现,可以把秉文迷成这个样,你是下了什么药,让他这么鬼迷心窍,连亲生父亲的话也不肯听了,硬是要把你接进赵家!”
林锦尚未开口辩解,赵良远的手已经高高抬起,朝她狠狠抡下——
林锦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的耳光却没有如约到来,她只听见赵良远愤怒的一声:“你!”
她这才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赵良远的手腕被人牢牢擒住,硬生生停在半空。
沈益铖面色淡然,一手插兜,一手稳稳扣住赵良远的动作:“赵董,今天这样的场合,您出手打一个怀孕的女人,怕是不合适。”
赵良远冷冷甩开沈益铖的手,咬牙切齿道:“哼,你倒是护着她!”
一切发生的太快,赵秉文来不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父亲作势要打林锦的手已经被沈益铖拦下。
赵秉文心有不快,蹙着眉将林锦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她低声问道:”没事吧?”
林锦的心怦怦乱跳,她虽惊魂未定,还是对赵秉文摇摇头:“没事。”
沈益铖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这对父子:“大庭广众之下,赵董教育晚辈的方法还真是别致。”
赵良远看沈益铖的表情高深莫测:“沈益铖,论辈分称呼,你应该叫我一声赵叔叔。”
沈益铖爽快改口:“赵叔叔,歇歇火吧,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赵良远刚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怒不可遏,现在经过沈益铖提醒,他恍然意识到这可是在申园。赵秉文今天请来了半个申城的名流望族,此刻都聚集在这大厅里,看着他训斥自家儿子。
家丑不可外扬,对于老古董的赵良远来说,更是如此。
周围无数目光投来,似有讥讽,有嘲笑,有好奇,赵良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沈益铖一眼:“你插什么嘴?这是我们赵家的事儿!”
沈益铖很平静:“赵家的家事自然不归我管,可是叔叔作为申城数一数二的商界名流,居然在公共场合殴打妇女,我看不下去,出手制止不可以吗?”
他三言两语,将赵良远心中的怒火挑的更旺。
赵良远冷哼一声:“什么制止?说的你很有正义感似的,依我看,无非是因为林锦怀了你的孩子!”
四周已经有人窸窸窣窣议论开了,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南鹭站在离几人不远处的香槟台前,面色难看。
刚刚她还没来得及拉住沈益铖,他就冲上去为林锦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