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嘡啷”一声。
不知怎的,赵榛脚下忽然一滑,手中的棍立时偏了方向,竟朝着两名武官打了过去。
两名武官愕然一惊,却已收刀不及。刀棍相撞,锵锵有声,两人被逼得向后连退数步。
女子见场中情形大变,触到胸口的刀,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赵榛一下跌倒在地,铁棍撒手飞出,差点将两名武官打个正着。那女子趁势冲出包围,朝客栈大门方向逃去。
赵榛从地上爬起来,急着去捡铁棍,却与两名武官撞个满怀。三人同时跌倒,当真是狼狈不堪。
两名武官气的连声叫骂。赵榛扶着地爬起来,神色惶恐,口中直道:“都是在下无能,两位官爷恕罪!”
孙先生连连摇头,没想到这少年看上去像是很机灵,不料行事却如此不堪。两名武官爬起来,更是哭笑不得。
赵榛连滚带爬,捡起铁棍,神色尴尬。跺跺脚,说了一声:“我去追!”
说罢,一手抄起铁棍,哈下腰,头也不回地朝着女子逃出的方向追了出去。两名武官正要随赵榛去追赶,却被孙先生喊住:“算了,让她去吧!”
两名武官朝着客栈大门望了几眼,互相看了看,摇着头随孙先生进屋去了。
大门口的两盏灯笼依旧在风中摇荡,看门的人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冷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一群枯叶蝶翩翩起舞。
赵榛出了院门,向两边看看。
左边是一条平坦的大道,空荡荡的。月光之下,像一条灰茫茫的巨蟒,迤逦而去。
右边是一个土坡,不远处有几间低矮的房屋,静默在朦胧的月光里。
再向前去,是一片原野,稀稀疏疏的树木,隐约出现在视线里,像一副草草的水墨画。
赵榛低头瞧了瞧。
淡月之下,虽看不十分分明,但点点滴滴黑黑的血迹,在薄薄的时断时续的雪地里,还是分辨得出。看来,那女子的确受伤不轻。
他跟着血迹,一直来到原野之上。
那血迹消失在河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几条小河早已结冰,枯草残雪到处都是。
隆冬时节,树叶尽已落尽。光秃秃的树枝,直直地指向天空。风在林外盘旋,像一头找不家的小兽乱叫。
这一片小树林占地不小,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赵榛围着小树林转了一圈,看到有一处明显有人的脚步踏过的痕迹。他略一犹豫,将铁棍举在胸前,俯身钻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树枝交错,枯草遍地。往里走了二三十步之后,前面顿时开阔起来,几棵大树立在空地上,枝干伸展如手臂。
赵榛的鼻间,嗅到了微微的血腥气。他立时警觉起来,将铁棍握在手中,小心地试探着向前。
“嘎巴”一声,一根树枝被风吹落,从树上掉了下来。赵榛仰头一看,赶忙躲闪。
树枝擦着肩膀掉在脚下。
赵榛虚惊一场,一脚将树枝踢开。尘土枯叶扬起,忽然眼前刀光一闪,一个人影从树后闪了出来。
赵榛早有防备,举棍将刀架住。举目一看,正是那适才在客栈行刺孙先生的女子。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肩头和胳膊上的血迹清楚可见。
赵榛忙道:“姑娘,住手!是我!”
那女子也认出了赵榛,脸上敌意稍减,却仍厉声喝道:“你这狗贼,是要赶尽杀绝吗?”
赵榛收起铁棍,正色道:“姑娘误会在下了。在下只是放心不下姑娘的伤势,想来瞧上一瞧。”
“真是好笑!”那女子面色一寒,冷笑道,“我与你非亲非故,却是仇敌,你假惺惺的,充的哪门子好心?”
赵榛急了:“姑娘,你真不认得我了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收回刀,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赵榛。
过了一会,女子终于摇摇头,说道:“这位官人,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女子真的不曾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