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呼吸罩,满脸生命即将消失殆尽的灰白,整个人透着浓厚的死气,但在看见虞辞时,麻木无神的眼里依旧迸发出一丝厌恶的光。
“瘫痪在床的感觉好受吗?”
何觅听到虞辞在问,声音染着清晰的恶劣笑意。
她没办法回答,只能重重喘气,依靠胸膛剧烈的起伏来表达她的愤怒。
“其实你不用难受的,”虞辞侧眸看向心电监护呈现的数据,轻笑一声:“反正你也快死了,不是吗?”
何觅眼睛瞬间瞪大,似乎在问她为什么。
虞辞注意着她的情绪,语气不紧不慢:“为什么?我恨你啊,这个理由还不够?”
她太平静了。
连说出恨这个字时,也淡定的异于常人。
何觅根本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恨意,相反,她从女生一句接一句的话语中听出戏耍之意,好像让她遭受反复煎熬,就是她来这里的意义。
但何觅此刻没有空去想真正原因了。
她突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女生掐在呼吸管的细白手指上,吊着药水的手费劲抬起,想要挣扎。
可她根本没力气。
虞辞把呼吸管当成玩具,顽劣地一捏一松,真正把何觅的命玩弄于股掌之上。
像三岁只会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差别在于别人玩玩具,她玩人命。
看着何觅的生命体征逐渐消失,她忽然松开手,让呼吸机正常运行。
人却早就被她玩晕过去。
“能死在梦里,是好事。”虞辞意味不明地说,半弯腰凝视何觅那张眉头紧锁的脸,绯唇勾出抹单纯如稚童的笑,眼底却浸透纯粹的恶意,“妈妈晚安。”
她离开病房半小时后,重症监护室内传出警报,医生跟护士迅速赶到现场,但终究无力回天。
何觅在晚上十点二十分因病逝世。
虞中源收到消息时,正在警局跟军工部的人扯皮,闻言一下子愣住。
他缓了很久,才慢慢接受何觅去世的事实,然后跟负责虞念的警察聊了几句,就赶往医院接何觅。
结果到医院,被告知何觅已经由虞辞接走。
他瞬间不淡定,拨通虞辞电话。
“我在殡仪馆,”女生声音轻颤,有些哑,似是哭过:“姐姐的事我听说了,妈妈这边我一个人能搞定,你可以先去忙别的。”
“可我不信任你,”虞中源冷声反驳:“我现在过去殡仪馆,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准动。”
女生更咽住,半晌才应声。
虞中源懒得管她是否被自己的话伤到,只担心她又要作妖,急忙转道去殡仪馆接过何觅葬礼的所有事宜。
并且,赶走虞辞。
“小觅死之前跟我说你和老爷子要离开虞家,既然如此,你就不算我们虞家人,”虞中源冷酷无情道:“小觅的葬礼,你也别参加了,她估计也不想看见你。”
哭得泪眼朦胧的虞辞瞬间抬头,不敢相信地翕动着唇瓣,她震惊到失语,好一会才找回声音:“爸爸,你说什么啊,妈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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