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见我神色太过安静,以为我在伤心,说:“傅姐,你不要多想,没有家人还有我们。”
我抬头看她,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一点感觉。
刚开始是微痛,然后是刺痛,随之变得沉痛,好似整个人都被痛给包围。
我觉得好奇怪。
明明我压抑了的,甚至是忽略的,为什么现在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就好像突然爆发的洪水,让我措手不及。
眼眶涩痛,一个热气弥漫,让我的视线很快模糊。
我急忙转头,说:“没事。”
“傅姐……”
我笑笑,快速眨眼睛,“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
刚说完,一只手抱过我,把我的脸捂在他怀里,我的视线一片黑暗,热气也瞬间爆发。
我哭了。
我不想哭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哭,可他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筑起的城墙瞬间崩塌,我抓紧他的衣服,呜咽出声。
“傅姐……”
“别说话。”
宽厚的手抱紧我,强劲的力道像港湾,让我安心。
我卸下我所有的心房,大声哭出来。
这是我人中黑暗的一天,但因为有了这个怀抱,这只手臂,我一点都不觉得痛。
反而安定。
而后面的人生我将一直记住这个午后。
车子停在医院,厉庭琛和我去了医院,小赵和陆骁要一起,被厉庭琛赶走。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厉庭琛坐在床沿,手上夹着一支烟,也不抽就拿着把玩,他眼睛垂着,安静的却强大的坐在那,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我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悲惨?”
小的时候知道我这个私生女的存在后就把我带到傅家,我住着狭窄的屋子,吃着佣人吃剩的菜,穿傅月不要的衣服,还被傅月经常捉弄,被小妈打,过的日子连佣人都不如。
长大后,我成了一颗保障家族利益的棋子,嫁给一个我所以为自己很爱的人,却被伤的遍体鳞伤。
被虐打,被设计,亲人没有一个关心我,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人生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不。”厉庭琛说。
我转头看他,脑子一片浆糊,“还有人比我更惨吗?”
他手指夹着的烟缓慢转动,眼帘依旧低垂,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暗色阴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一刻的厉庭琛离我好远。
他虽然坐在那,但周身像弥漫出一股戾气,整个人都处在阴暗中,让你无法靠近。
但是,亦孤寂,脆弱。
我问:“是什么?”
他手指夹着的烟停顿,有两秒,然后说:“无父无母,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