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灵对南无乡的境遇早有估计。他即无法自证清白,那便只有留在灵渊,或押入执法堂两条路。在执法堂中,他自有办法相护。若留在灵渊内,则如此重要的人证,释放提审都须经赵道书的命令。许道灵便在临行时嘱咐他,提审他之人,应以“不悔”二字为口令,否则来人就有问题。
许道灵离开之时,传音赵道书讲明此事,并叮嘱赵道书不要泄『露』给他人知道。赵道书也认为此计能起到引蛇出洞的奇效,便暗中将这份绘着灵渊地形的地图塞给南无乡。这样被关押在冰牢中的南无乡,反成为一支奇兵。
无乡携着刘无怠,按地图所绘,行动极快,眼见还差一个洞口,就能看见铸灵炉了。他心知灵渊内形势非常,出口时便多了一分小心。只是在这次小心又与往次不同,他速度不减反增,在出洞之时更使出八卦掌的步法,接连数次移形换位。
南无乡感到脑后生风,分明是有暗器来袭恰被自己避过的样子。无乡暗叫命大,也不恋战,脚上加了三分力,一心想甩开对手。只是他手里提着刘无怠,身法上毕竟慢了一些。只几十步,便被对方赶上了。
“嘿嘿,想不到你不但躲过那几人的追杀。还擒了他,想到长老那告状去么?”
这人蒙着面目,南无乡看不出是谁。但对方挡在前面,不攻不让,双手倒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令他十分不爽。可他手中提着一人,打起来顾忌极多,放下刘无怠,又怕对方乘机灭口,耗在这儿更不是办法。南无乡犹豫再三,心中算计一番后,道:
“咱们僵在这也不是办法,反正将刘无怠交到执法弟子手里,我就算功德圆满了。”南无乡话音刚落,对面之人暗叫一声不好,便抢攻而上。南无乡一直在等对方出手,迎面使出七星步避过,将两人身形拉开。他得一瞬时机,便气沉丹田,大声喝道:“来人啊,有叛徒!”
这个几字是无乡鼓足力气而发,出口后声震八方,立马招来不少弟子的和应。
蒙面人十分震怒,他们行动在即,组织内普通人物的身份不再重要。但刘无怠落到执法弟子的手中,万一暴『露』他们此行最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天大的麻烦。蒙面人想通此处,不再顾忌,连续出掌,都是针对刘无怠。
“是你!”
“是你?”
南无乡接过掌来,两人交手一瞬,已认出彼此。南无乡自知实力要差一筹,但秉着坚持一会便可的心思,一直力战不屈。那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攻势也越发凌厉。南无乡打了一会后找到一些经验,提着一个百多斤的大活人,腾挪之间越来越能把握得当。刘无怠时而被提在手,时而被抛向半空,虽然提心吊胆,却总能逢凶化吉。
蒙面人惊讶南无乡的武学天赋,暗道这人能数次逃过己方追杀不是没有原因的。但就是因此,蒙面人掌下更是绝式频出,势要拿下二人。南无乡如同先前一样,接过对方掌法,不想对方掌中余劲远胜前番。他有金光功护体,也被劲风扫得面目生疼。刘无怠内劲被封,受此余劲震『荡』,竟喷出一口血来。
无乡见自己才找回均势,刘无怠就有损伤,心中一横下将刘无怠抛的老高。随即抽身使出三叠浪。
蒙面人左右拨云手,分别卸掉两重掌劲,随后“哼”的一声,自口中发出一道声波,将扑面而来的掌劲震散。
南无乡惊得双目圆瞪,这同周无帆的指法一样,不是地师府的功夫。对方对三叠浪这法门了解的也极为透彻,化去掌劲之后立马隔空再拍一掌。南无乡回气不及,被震出一口血来。此时刘无怠已掉了一半,南无乡强忍伤痛,脚尖一点,拔高丈许,将刘无怠接到手中。
“若一心护着这小子,怕是你也活不了。”那人见南无乡有伤在身,还要顾着刘无怠,大感棘手。
“南兄,你如此护我,刘某感激。但他所言不假,带着我你也跑不了。不若送我解脱吧。”刘无怠虽不能动,却将一切看得分明。如今同伴一心要杀他,而他欲害之人却周全保护,这是何等讽刺之事!
“他这掌劲再打十次,也伤不了我『性』命。到是你,我承诺不变,你可回心转意了。”南无乡说话间,携着刘无怠一起攻向蒙面人。
那蒙面人见此,正中下怀。迎面对着南无乡这掌不闪不避,挺胸而受,却趁机攻向刘无怠。
“噗噗”两声传来,两人交掌之后,刘无怠与蒙面人各自呕血,但是那蒙面人分明伤的更重一些。这是南无乡运用重阳之体,自两条阳脉同时发力,一股内力护住刘无怠,一股内力打向蒙面人。蒙面人一心杀掉刘无怠,因而掌力重,而护身真气少,这是以伤换杀的计策,但如今刘无怠没死不说,自己反而重伤。
“叛徒在哪?”终于有弟子赶来,却见三人『乱』战,一时分不清敌友。
“接着!”南无乡见有援兵来到,将刘无怠丢到来人手里,“将此人送交赵长老。”
“樊师弟莫中他的调虎离山计,南无乡越狱而出,助我缉拿他!”那蒙面人见有人过来,早已摘下面巾,使出鱼目混珠的法子来。南无乡一见,大叫不好,这蒙面人是管事的展无明,那闻声寻来的恰是他的属下,姓樊。
来人得到展无明的命令,竟解了刘无怠的『穴』道,三人一同向南无乡围『逼』而来。
南无乡大呼倒霉,让他以一敌三,本事肯定不够。就在他横下心来准备拼死一战之际,场上又起变数。
刚刚获得自由的刘无怠,凌厉一掌击向那闻声赶来的樊姓弟子。这一掌正中后心,受掌者吐口鲜血,双目圆瞪,用最后一口力气回身看着刘无怠。至死不知刘无怠为何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