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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侍郎府。
娄夫人走进书房,眼神示意跟在身后的婢子,后者将茶盏轻放于书案一角。
“娘。”娄诏从书架处走回,手里捏着一卷书。
娄夫人应了声,走去墙边椅子上坐下,脸上明显带着生气“真能沉住气,南下时,还对我说什么有人选。你知道她还在,偏不说出来?”
娄诏放下书册,坐上一桌之隔的椅子“她不想让人知道。”
“她不想?”娄夫人摇摇头,眼神无奈,“所以你说说,现在怎么样了?她为何不回来?”
娄诏无言以对,当初重逢时,他的确心情复杂。
一方面想留住冯依依,用了强硬手段;一方面觉得她不在意他,明明可以找他,可她偏偏自己藏了两年,还与人成亲有了孩子。
她是他的妻,让他心中如何释怀?
因此后头局面越来越乱,直到他真的发觉,她不愿回头。
“是我不懂。”娄诏认下这责任。
娄夫人张张嘴,被气得笑了声“喜欢,就去抢回来。厚着脸皮缠她,把心里想的跟她说。我可知道,惦记她的可不少。”
娄诏手落在桌沿,眼帘微垂。
他从未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娄夫人口中说出,可是的确有道理。
娄夫人见娄诏不语,想是人听进去了。
“仲秋节了,到时候摆个供台拜祭一下你父母。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准备。”娄夫人说起来此的另一件要事。
娄诏脸色沉静,无波无澜“谢谢娘。”
娄夫人低下头,掩住眼中悲伤“娘挺感谢上苍,让你代替诏儿在我身边十几年,他生来命苦,疾病缠身,其实走了也算解脱……”
“娘?”娄诏唤了一声,“我以后会一直守护娄家。”
娄夫人哽咽出声,抬起手捂住嘴角,压抑着对亲生子的思念“娘知道。”
娄家长子打生下来就体弱,郎中断言活不过十岁。她不信,千方百计想办法,要留住孩子。可是孩子一日日的更加痛苦。
有人说在外面一处地方有个神医,能起死回生,娄夫人信了,央着男人带儿子前去诊治。
当初,外出两年的丈夫回来,身边领这个七八岁男童,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她的孩子。可她还是养了下来,像真的长子那样。
后来,她看出娄诏一心科考,必是要回京城这龙潭虎穴。失去一个孩子,她不想再失去一个。
“诏儿,”娄夫人唤着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擦干泪痕,“安排下,让我见见依依。她不来,我就去找她。”
“找她?”娄诏问。
娄夫人抬脸,回复端庄,岁月留下痕迹的嘴角温婉带笑“自然,她让我儿子牵肠挂肚两年,不能就这样算了。”
“娘,”娄诏看去烛火中的娄夫人,轻声询问,“你要做什么?”
娄夫人也不隐瞒,长出一口气“怎么,凭你现在的地位,还娶不得一个国公府的表小姐?”
说完,娄夫人站起,一扫方才脸上阴郁,走出门去。
娄诏坐在那儿不动,后面突然笑出声。
原是这个办法,娄夫人是在提醒,可以直接去林家提亲,好似是比他还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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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仲秋节,街上开始扎灯架,灯笼铺子更是忙活,伙计手里灵活的撕开竹条。
冯依依放下窗帘,从马车上下来。
“表小姐,茶楼到了。”跟随的婆子上前,双手扶着冯依依下车。
冯依依抬头看眼门匾,随后走进茶楼,径直踩着楼梯上了二层。
二层楼梯口倚着一个年轻郎君,双臂环胸,眉目带笑“我说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徐珏。”冯依依走上去,站到人前,“你是不是还扣在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