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荆从不杀人,却用他非人的手段折磨人。
就好像现在的百里非尘,奄奄一息已有几月有余,那一口虚浮的气,依旧悬着,没有断掉。
有时候,祁梓墨甚至觉得,不如一刀解决了百里非尘,也好过他这般备受折磨。
“前两个时辰,少主的手指动了动,想来是好转了。”碧芙怎会看不出来祁梓墨眼中时常闪过的杀气,急忙出声。
生怕祁梓墨觉得百里非尘生还无望,就给百里非尘一个痛快。
“军医怎么说?”祁梓墨沉声问碧芙。
“军医说……”碧芙的声音犹豫了,他一向不会撒谎的,军医说,百里非尘的情况根本没有好转。
芷儿赶紧接下话,俏生生的声音说,“军医说,少主的手指能动了,就是好现象,很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呢。”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敲门声,短短的只有那一声响,让人误以为,是什么东西掉在门窗上。
屋里的人本没太多在意,一抹黑影便闪了进来。
黑色的披风逶迤于地,大大的风帽遮住了她全部的脸孔,整个人都在一片暗影中,即便屋里光线通明,依旧看不见她的长相。
芷儿吓得低叫一声,连连后退,胆怯地躲在碧芙的身后,“那是什么人?”
紫嫣幽黑的瞳孔缩了缩,在灯火的暗处抬起头来。她现在只剩下一条左臂,鲜少出来见人,整日都躲藏的屋里的角落中。可当这黑影出现在房里,紫嫣清楚感觉到那黑影身上透露出的森寒气息,那气息透着死亡的恐怖。
碧芙还算镇定,睨着忽然出现在屋子中的黑影,接着看向祁梓墨,见他没有反应,想来正是自己人,便也放下浑身防备。
“我倒是可以救一救你们少主。”阴柔魅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好像浑身都飘着一股寒气。
“你?”祁梓墨回头,瞪向夏侯七夕,一副不尽相信的样子。
夏侯七夕又是阴笑两声,缓步向前。她走的很慢很缓,步子也极小,好像生怕屋内的灯火照到她黑色披风下的一双脚。
本来不长的距离,她就是生生走了很久很久。
芷儿都有些着急了,仰头一脸天真地低声问碧芙,“她的腿不好用吗?走路这样奇怪。”
碧芙回头瞪了一眼芷儿,虽然不知那浑身披着披风的人是谁,但从那女子身上泄漏出来的诡异气息,也知道不是什么善类角色。
芷儿见碧芙一脸的慎重,当即闭了嘴。
夏侯七夕显然也对自己的速度很不满意,低斥了一声,“灯点这么亮做什么?怕我眼神不好吗?”
祁梓墨眸光一暗,挥手之间掌风袭过,殿内的灯火便尽数熄灭,屋子瞬间黑暗下来。
碧芙和芷儿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那黑影便已出现在百里非尘的床头了。
黑色的披风下,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手中躺着一颗硕大的红色药丸。
“这颗药就可以救他醒过来。”就在夏侯七夕要将那颗药丸喂到百里非尘的口中时,夏侯七夕手腕一紧,被祁梓墨一把攥住。
“这是什么药?”祁梓墨凝声问。
“救他性命的药!”夏侯七夕不动,任由祁梓墨的大手收紧,她就好像全无知觉一般。
“我如何信你?”
“不信我,就等着他油尽灯枯而亡吧。而若你信我,至少还有一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