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了,你就会离开我了,对吗?”太后低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魏安侧开脸隐在一侧的暗影中,“怎么会,睡吧。”
菩提观。
一念对一个一身道姑打扮的妇人,俯身行礼,神色是难掩的激动。
“福统领,您终于回来了。”
“一念,小主子可好?”
“曾有幸得见,奈何人卑势弱,未曾救得小主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摄政王带走!幸而圣女在天之灵保佑小主子,让小主子有幸逃出摄政王府,如今小主子就安置在菩提观后院的厢房内。”
褔嬷嬷凝重的脸上终于展露些喜色,微微点头,“小主子暂时安全就好。现在最主要的是联系上魏安,以及……把暗部里的内贼揪出来!”
“什么?有内贼?”一念愤然道,“怪不得,曾经守在小主子周边的人全都被暗杀,也曾怀疑是摄政王所为,如今想来,在南耀国破时小主子就已失去保护,才会几次落难死里逃生。会是谁?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福嬷嬷紧皱眉头,“我也是遭人陷害,险些中伏丧命,你把破城当日情形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一遍。”
于是,一念把当日所见所闻都详尽道来。
而褔嬷嬷却是越听越皱眉,最后冷笑道,“看来祁梓墨是与夏侯七夕早有勾结!当年皇后薨逝,我便入住皇陵守灵,一直没有离开过。竟然疏忽了,夏侯七夕会和祁梓墨勾结。怪不得,祁梓墨为夏侯七夕出言袒护。”
“福统领。”一念讶然,“毕竟祁梓墨是小主子的夫婿,怎会狠心对小主子……”
福嬷嬷冷笑连连,面若冰霜,一身杀气毫不遮掩的外放,“我来之前曾于岛上见过祁梓墨,他将一切过失都推脱到轩辕长倾身上,只说自己无能,才打开国门放弃小主子!”
“什么?”一念大惊失色,“这究竟是为什么?国家大事岂容儿戏?”
“有果必有因呀。”福嬷嬷感慨道,“当年的事都已过去以后不必再提。如今我们能做的是尽快肃清暗部,带着小主子逃离皇城,之后为小主子找到圣女当年为小主子选的未婚夫婿。”
“未婚夫婿?”一念困惑不解。
“这些你不必在意,等我见到小主子,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褔嬷嬷另有计较,“暗部中你这样做……”
一念附耳过去,听后连连点头,“福统领,您要不要见小主子一面?”
褔嬷嬷沉吟片刻,“不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回皇城,暗部没人知道。暗部中人也并不知道一念你当年被处置之后还活着,并且能带人藏身于这菩提观。”
也是圣女卜算之后,故意设计让一念‘死去’,只待将来能留下一条退路。临终前才告诉褔嬷嬷,一念还活着的真相,并嘱托褔嬷嬷一旦有变,就来菩提观。
而今,必须铲除轩辕长倾和夏侯七夕,除掉这两个祸患,才能去除挡路石,再将祁梓墨正法,夺下兵权归还夏侯云歌,将南耀江山从北越手中夺回来。将来就是拥护夏侯云歌为女帝,也不能让圣女曾经守护的江山,拱手让与旁人。
夏侯云歌在小厢房住了两日,一切的平静,不过都掩藏在暗潮汹涌之下。
藏在这里,不能出门,只能站在窗口望着不远处一片枯黄的竹林,是看到外面世界的唯一视线。
夜幕降临,看到竹林后通明的殿堂,总会想起,在那里燃着一盏她和轩辕长倾一起为那个离去的孩子点燃的长明灯。
那一日,他们携手在菩提观,彼此什么话都没说,一身素白同样款式的袍子,好像真的是一对为失去孩子祭奠的父母。
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那么脆弱易碎,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将他们紧紧束缚在一起。
梦里,会出现他那俊逸的容颜,高颀伟岸的背影,那么的不真切,如梦似幻,却能牵动她的心。猛然从梦中惊醒,心中一片空冷。站在窗前,看着遥远的夜空到天明。
如今最后一丝牵系也崩断了,就如纷飞的劳燕,各自天涯两端。
小桃忧心忡忡,也是全无睡意,陪着夏侯云歌一直站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