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轩本就在气头上。
御花园内,他已经明摆着自己在生气,可走出百步路回头,苏烟竟然没有追上来哄他,甚至那笛声从御花园内传到他的耳边。
这不摆明着在打他的脸么?
过后他将贺明宇叫到身旁,轻亵地提点道:“你以为陛下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为着你与本王有八分相似罢了。别得了几分宠爱就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贺明宇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胆怯:“奴不敢。殿下才是奴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嗯。”
冰冷的茶水从贺明宇的额头浇下,看着他狼狈却不敢吭声的模样,段鹤轩讥笑,目光却阴冷至极。
“刚才本王走后陛下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地复述给本王。”
贺明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将御花园内的事告诉了摄政王殿下。
在提到皇上为慕容渊写了首情诗时,段鹤轩捏紧手里的茶杯,勃然大怒,肆戾地砸到了贺明宇的额头上。
贺明宇疼得直咬牙,却掐着自己手心,不敢喊出一个疼字。
额头上豁然肿起一个好大的包。
怒火攻心,段鹤轩捂着嘴,咳嗽声猛烈急促,一声高过一声。
他与皇上相识这几年,皇上也不曾为他写过一首情诗。
慕容渊那个贱人怎么配?
“情诗呢?情诗在何处?”
“容宴护卫已经送走了。”
送走了?
该死的,容宴如何敢略过自己将信送出?
段鹤轩真想瞧瞧,陛下对慕容渊有多么情真意切,能写出什么样的情诗来!
一时气极,筋脉处传来彻骨钻心的疼痛。
“明德。”
段鹤轩坐在软塌上,指尖点着太阳穴,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让容宴滚过来见本王,还有,把本王常年浸在辣椒水里的那条碧血竹节鞭一同带过来。”
“是,殿下。”
苏烟来到段鹤轩的御康宫之时,容宴已经受了段鹤轩的三鞭,衣袍撕裂破败不堪,三条血色的鞭痕在后背上显得尤为残忍可怖。
远远的,苏烟便听到了段鹤轩捎着怒气的叱责声。
“背叛本王?容宴,你好大的胆子!”
容宴一声不吭。
纵使受了鞭刑跪在地上,他仍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脸上倨傲不减。
段鹤轩气极,讥笑道:“来人呐,容护卫以下犯上,触犯宫规,打入大牢,即日杖毙。”
苏烟瞧着宫内的景象,杀意从心起,稍稍平息了心里的怒气,含着淡漠的笑容踏入宫内。
“这是发生了何事?鹤郎身子本就不便,何至于与小小一个护卫置气?”
“陛下!”
此时此刻段鹤轩看到苏烟,想起那封她写与他人的情诗,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了几分委屈。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陛下现在有了慕容贵君,还有了贺贵人,如此多贴心的妙人陪在陛下身边,再来关心臣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作甚!”
“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
苏烟说着话,眼神却直直地落在容宴惨白无力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