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却戛然而止。
楚识琛抬起脸,不可置信地诘问:“你故意的么?”
项明章命令道:“自己坐。”
楚识琛进退维谷,俊美的脸上染着渴求,他认栽了,偏头埋进项明章的颈窝,遵从的不止是对方的指令,也是他被勾扯出的本能。
项明章揉着他的头发,他报复般,把鼻尖额头的汗珠蹭在项明章的耳根,连同越来越凌乱的呼吸。
陡地,楚识琛身体一塌,像被卸了骨头。
项明章从毛毯中抽出手臂,说:“若臻,我抱你回卧室。”
将近半夜入睡,楚识琛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波曼嘉楼下人潮如织,街头到街尾的商店都在举办圣诞活动,公寓管家每日送新鲜水果,今天多了一包姜饼人。
项明章和楚识琛不喜欢凑热闹,在书房泡了一壶茶,摊了满桌资料,将白板一分为二编写各自的部分。
两个人一边商量一边修改,招标规范中每项报价划分得非常细致,楚识琛在白板上写满数字计算。
项明章侧目,看楚识琛熟练地列式、心算,面无表情只有笔尖翻飞,像营帐里运筹帷幄的军师。
沙场秋点兵,项明章忽然说:“我爷爷中风被送到医院,手术抢救了五个小时。”
>
楚识琛停下:“你家人一定很担心。”
“对,手术室外面乌泱泱的。”项明章回忆道,“我站在最前面,一直站到手术室的灯熄灭。”
楚识琛说:“万幸的是手术成功了,项董脱离了生命危险。”
项明章转身端起桌上的浓茶,普洱老班章,他抿下一口清苦:“那晚回缦庄,我写了《破阵子》。”
楚识琛看着项明章的背影:“因为项董留下后遗症,你心情不好?”
“记不清了。”项明章回过身,稀松平常地笑了一下,“我说这些干什么,继续吧。”
楚识琛没有追问,如果刚才是项明章不经意地敞露了一线心扉,他有足够的耐性,愿意等第二次,第三次。
一整天时间完成了初版标书,临近黄昏,街上的节日氛围愈发浓烈,楚识琛收到楚太太的消息,准备回家了。
项明章不想放人,跟到衣帽间门口,抱臂倚着墙,说:“圣诞节有什么好过的,没听说楚家信耶稣。”
洗净烘干的衣服是暖的,楚识琛穿戴整齐,伸手撸了一把项明章的短发:“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
项明章有分寸,节日一家团聚,他一个外人凑热闹不方便,说:“我开玩笑的,没事。”
楚识琛问:“你要不要去看看伯母?”
项明章道:“我妈信佛,更不过圣诞。”
楚识琛去过一趟宁波,更加珍惜当下的家人,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他说:“陪自己的母亲,过不过节有什么重要。”
项明章听话地改了主意,他开车送楚识琛回家,然后去了缦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