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进行的很顺利,出乎harriet意料,克利切在小天狼星的命令下做出的晚餐确实挺美味的。达力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三盘食物,就算克利切一直在一旁絮叨他是一头好吃懒做,出生低贱,将来会被自己的体重压死的麻瓜猪也没有损害他的好胃口,倒是小天狼星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
“克利切做菜的手艺一点也没变,”他阴沉地说道,“这就跟我没离家出走以前每天晚上都被逼着下楼和我那神经质的母亲,还有懦弱无能的弟弟一起吃饭的时候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还有一个弟弟?”harriet惊讶地说道,“可是你从来没提到过他。”
“那是因为他没什么好值得提起的。”小天狼星说道,克利切这时候刚好将一盘甜点放在他身边,闻言登时尖叫起来,“雷古勒斯少爷是个好孩子!比小天狼星少爷好得多的好孩子!他勇敢,高贵,到死也没有给布莱克这个名字抹黑!他——”
克利切在地上打着滚,哭喊着,这场景既滑稽又奇特,就连塞了满满一嘴海鲜杂烩的达力都站起身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够了,”小天狼星冷漠地说道,“别在这丢人现眼的,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雷古勒斯是个比我好得多的儿子,回厨房去!”
克利切抽抽噎噎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狠毒地瞥了一眼小天狼星,不情不愿地拖着慢吞吞地步伐向厨房走去了。“也许你可以试着对克利切态度好一点,”harriet小心翼翼地劝说着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大发脾气的小天狼星,“它看起来很可怜——”
“它要是真的有那么可怜,就不会每天千百万遍的诅咒我早点被摄魂怪吸干灵魂,”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说道,“它跟我的弟弟很亲近,那是因为我的弟弟对我父母言听计从,是他们眼中的乖儿子,是一个正统的布莱克应该长成的样子,但是——”
小天狼星眼里像是突然有一束光芒熄灭了似的。
“他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在我的父母的血统论的洗脑下,他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在伏地魔垮台以前,有相当多的巫师赞同伏地魔的做法,认为用极端力量来清洗整个魔法界是可取的,而食死徒又是这其中贯彻这一主张的精英。我的父母想必特别为雷古勒斯骄傲,认为他是个勇敢的小英雄,为家族增添光彩什么的……”
达力停止了继续啃他那份水果派,聚精会神地听着小天狼星的讲述,尽管harriet不知道他究竟能听懂多少,但看起来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到餐桌的另一边去了。
“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我很失望……”小天狼星叹了一口气,“于是我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曾经提出要他跟我一起走,我不想他继续再待在这样一个家里,受我顽固不灵的父母的思想荼毒——然而,他拒绝了,他要站在家族的那一边,他说他要承担起我丢下的责任。”
小天狼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是,下一次我再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我那亲爱的妈妈为失踪的雷古勒斯伤心得发狂,想尽办法联络上了我,要我去找出他的下落。”
小天狼星笑了起来,但他的神色是那么哀伤。
“想想看……在你离家出走几年以后,你的家人第一次联络上你,却是来告诉你这样的消息。我,身为凤凰社的一员——噢,那是邓布利多为了对抗伏地魔,专门组织起来的一个秘密团体——竟然要去寻找一个食死徒的下落。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哥哥,做哥哥的似乎永远都对自己的弟弟欠着这么一份责任,于是我去了……”
“花了我很久才打听到与他有关的只言片语,看起来,雷古勒斯似乎陷得很深,接触到了一些别的食死徒接触不到的秘密,然后就被伏地魔下令处死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苦涩,“我最后也没有找到他的尸骨……到后来,局势越来越严峻,我仅有的掌握的一两条线索也断了,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结果显然是不可能让我的母亲满意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个结局在他们举手欢呼我的弟弟成为一个食死徒的时候就定下了,一日为食死徒,终身为食死徒,要么为伏地魔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弟弟。”
小天狼星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这一切已经都是过去了一般,但harriet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那就是她的教父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开始仇恨他的家族的——他贬低,嘲讽,甚至认为自己的弟弟不值得提起,只是为了掩盖他自己内心的悲痛。然而她不敢说出来,有什么比强迫一个人直面自己心里隐藏了几十年的哀悼更加残忍的事情呢?
“我去给你拿点喝的,”harriet说,站起了身,小天狼星的思绪似乎飘远了,他没有回应,只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房子的某处,眼神茫然。harriet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餐厅。她刚走进厨房,就听见沉重的抽泣声从某一个碗柜中传来,她蹲了下来,猛地拉开柜门,吃惊地发现克利切正躲在这个空荡荡的柜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克利切,你怎么了?”harriet唤道,试图将小精灵从碗柜里拉出来,但是克里切躲闪着避开了她的触碰,“泥巴种的崽子,”它嘶哑着嗓子喊道,“克利切不会允许被她碰到,女主人会怎么说啊……”
它说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又把头埋进膝盖里,继续无声地大哭起来,harriet蹲坐在那里,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方面气愤于克利切对自己的母亲的侮辱,另一方面又在疑惑,难道小天狼星提起了雷古勒斯的事情,竟能够让它如此难过吗?
等了几分钟,克利切还是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harriet只好关上柜门走开了,当她给小天狼星端着一杯黄油啤酒走回去的时候(达力已经吃完离开了),她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克利切的事情。
“别管它了,”小天狼星说,“要不是别无选择,我也不会把它带来这里,脏了阿尔伯特亲手布置的屋子。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宁愿喝蝙蝠精熬制的毒药,也不要吃克利切做的饭。”
他对自己面前几乎没动过一下的法式洋葱汤投去厌恶的一瞥,然而听见斯内普被提起,倒是提醒了harriet问一件事。
“卢平告诉了我关于当年你跟斯内普开的那个玩笑的事情,”她说,“我只想知道,你当时……是真的想要致斯内普于死地吗?”
小天狼星先是一愣,接着就摇了摇头。
“不是,”他淡淡地说道,“我并不以这件事为傲,我们那时候都太自大了,我和你父亲——当只是在场地上跟一只狼人跑来跑去不能满足我们以后,我们发明了一个新游戏,就是试试看我们两个的阿尼马格斯能不能够从卢平的手里抢下他的猎物。”
“这,这难道不是很危险吗?”
“危险就是我和你父亲那时候所追求的事情——那种紧张感,刺激感,那种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悬之一线,然而却能够凭借着自己能力侥幸逃生的那种快感——我们成功了好几次,因此这个游戏开始变得越来越狂野了。所以我想,那个晚上当我引诱斯内普走入尖叫棚屋的时候,我是想要看到斯内普被当做是卢平的猎物而被玩弄,最后被我和詹姆救下来——我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斯内普学到一个教训。感谢梅林,你的父亲在最后一刻阻止了他。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了,小不点,年轻到以至于所有行为的后果看起来都镀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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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着揉了揉harriet的头发,这个解释让她心里好受多了,这不是一个好理由,她很清楚——并且,这验证了harriet的想法,她的教父当年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的格兰芬多式的无所畏惧里似乎还带着一点儿布莱克家的阴狠残忍——但这总比他毫无愧色地承认他就是想要看着斯内普被狼人杀死的好——斯内普也许是出于私心才劝说了福吉,但是是因为他的缘故,小天狼星现在才面对着一个大为宽松的环境,harriet一直铭记着这一点。
“说到年轻使人盲目,小不点,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跟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混在一起?”
harriet的脸立刻涨红了,她把自己的椅子向后挪了挪,低头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小天狼星见状挑起了眉毛。
“你不想说也可以,”他说,促狭地眨了眨眼,“我不想你跟他有什么纠葛,是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他不会伤害我的。”harriet忍不住抬起头来为德拉科辩护道,“他跟他的父亲不一样——”
“但是他还是姓马尔福。”小天狼星打断了harriet的话,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小不点,你在麻瓜世界中长大,你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纯血古老家族的可怕之处——就算按照你说的,他不会伤害你,他跟卢修斯不一样,但是总有一天他的家族会逼着他在家族与你之间选一个,到时候你觉得他会怎么选择?难道我弟弟的故事没有在你脑海里敲响任何警钟吗?”
“我相信他,”harriet自豪地说道,“我向他承诺了我会相信他——”
“你不明白。”小天狼星霍然起身,焦躁地在饭厅里走来走去,“这跟你相不相信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亲爱的好姐姐,纳西莎马尔福会坐视她的儿子跟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在一起吗?是的,他现在不一样,他现在不会伤害你,但是不代表他背后的家族也不会,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也愿意相信他不会让我的教女伤心,但是我不相信的是马尔福家,而你也绝不该相信那个家族。”
“你的意思是,你反对我继续跟德拉科来往?”harriet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反对你跟任何姓马尔福的巫师来往,”小天狼星说,“更不要提他还是一个斯莱特林。”
harriet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这三年来发生在德拉科身上的变化,由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她无法去说服其他任何人像她相信德拉科一样的去相信他,因为她无法证明她没有被爱情,被年少无知蒙蔽她的双眼,她也无法证明德拉科本身已经远远超过人们对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的狭隘定义——梅林知道,就在一年以前,她自己都还没有从这种偏见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