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到了秋后问斩的时候了,祁润本心里依旧是忐忑不安,一直到行刑的那一刻他的内心里都是一直不停的叹着气。吴长高站在他旁边轻轻的跟他说:“老爷,别叹气了,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行刑后咱们就解脱了。魏永年传话说让您别担心,那些人现在也不敢随便造次,都很安分。叫您让心。这一边您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就行了。”
祁润本一听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拿起执行的令牌,肃目地说道:“时辰已到,行刑。”说完便将令牌扔了出去。
随着令牌“啪”的一声落了地,刽子手便举起刀“噗”的几声,刑台上四个问被问斩的人便人头落地了。围在周围观看行刑的百姓一个个高呼着:“该杀!死的好!”
而这种场面在南宫雪看来是一眼也看不下去。她对此既不表示高兴也不表示痛苦,反而是觉得无比沉重。她沉着个脸默默地走在魏永年身后一言不发,魏永年看着她这样,关切的走上去询问道:“小雪你怎么了?从刚刚给我就看见你阴沉着个人脸,还一言不发的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方便跟我说说么?没准我能帮你解解为。”
说完南宫雪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魏永年,看了好一会儿,魏永年都被她这么看着不禁有点发毛了,魏永年不禁刚一张嘴要说话,就被南宫雪给打断了:“魏伯伯你说这是图啥呢?”魏永年被南宫雪这么一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他怔怔的看着南宫雪不禁“啊?”了一声。随即南宫雪又继续说道:“难道这样就值么?”南宫雪的这两句疑问搞得魏永年是一头雾水,他连声的打断道:“小雪你说什么呢?什么就图啥?什么就值得?你这小小脑袋瓜里琢磨什么呢你?瞧你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能不能解释解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南宫雪直直的看看魏永年,愤愤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他们就要这么做,下毒,这是有多恶毒呀,能想出这种招术,图什么了?而他们这些做事情的时候心里是咋想的?都是人,心也是肉长的,他们不是爹娘生的么?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做这等下作的事情到头来就是这一刀子的事情,值得么?……。”
“……。”魏永年一边听着南宫雪发牢骚,一边静默的看着眼前这个“还未”成事的十五岁小丫头,他心里不禁一“咯噔”道,“不过才十五岁,竟然会这么看待事情,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魏永年还真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小小年纪看问题竟然都看到这一层面上了。这要是回去跟老太爷老爷汇报他们也敢信?”
待南宫雪愤愤的说完后,魏永年安抚的说道:“小雪,有些事情不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是理解不了的,不管他们是图什么,也不管他们到底觉得值不值,他们都是执行者,我在这里只能跟你浅显的说一下,他们不过就是被人利用而已,而他们也都不敢去违抗下命令的那个人,这里面他有牺牲就有保全,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没办法跟你说的太细,也更不愿跟你说,只希望你过的快乐就好,这也算是对你在天上的娘亲一个交代了。我想太太也应该不会希望看见你整天因为这些事情而失去了你甜美的笑容吧?所以就算不为其他的去想就看在太太的面儿上你也就别这么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南宫雪抬起头直直的看看魏永年,微微的摇了摇头,道,“魏伯伯怎么说我也是十五岁了,很小吗?我不过就是感慨一下,觉得能过的很太平何必要将这太平日子给搅黄了呢?都是何苦呢?”
“额……。”魏永年瞬间就被南宫雪这一问给问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便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小雪咱还要不要逛街了,不逛街那咱就打道回府了,我送您去北轩书院,好像你这也有段日子都没咋顾上去授课吧?您就不CAOCAO心么?送了您,我就回府歇着去了,再过些时候就该过八月十五了,听说今年你姥爷要回来要一起过呢,不仅如此,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是大家都良心发现了一般,你姑姑跟叔叔也要回来了。所以今年的八月十五应该是非常忙碌的,因此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去跑腿呢。这今天好容易没什么事情了,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逛街……?”南宫雪一听这俩字眼睛一下亮堂了不少,她连连的眨着眼睛,看看魏永年确认道,“魏伯伯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您今天怎么忽然主动要带我逛街了?让我想想今天北轩书院那边有沒有什么事情……。”待她低沉的沉思了一会儿后便继续说道,“……您还别说,我还真是有段日子没怎么去北轩书院了,哎,说起来也都是被这场官司弄得,看来今天是逛不了街了,不过啊咱说好,这就先欠着,回头您在带我逛街玩去,京城这么大,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怎么好好玩过呢。那您先送我回北轩然后您在回家休息吧,八月十五咱们好好的在家吃一顿,不仅如此咱们也要好好的热闹一番,这多难的呀。”
“成,你怎么决定我怎么服从。”魏永年说道,“那您就上车吧。咱们这就开拔?”说完南宫雪便麻利的坐上了马车,随后魏永年便驾驶着马车往北轩书院疾驰而去。到了北轩书院后,南宫雪便下了马车刚刚的与魏永年到了别,令狐义便站在一旁就跟看见救星一般的说道:“哎呦我的祖宗唉,您总算是把我们北轩书院想起来咯,您不再的这段日子里,书院里的学生都炸了锅了,一个个都央求着要你回来授课呢,说案子都结了,跟你也没关系了,怎么还不回来。现在好了终于把你盼来了。”
“……额。”南宫雪看着令狐义,不禁感到了一丝丝的诧异,从她入院念书的这段时间里,对于令狐义现在的这副表情还真是比较难得看见,她怔怔的回答道,“……老师您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夸张了,学生不过就是才一俩月没来而已呀,而且书院也不用我天天授课吧,况且我若是不来,其他的老师心里不是都挺高兴的么?他们总看不上我,觉得我授课方式不伦不类的。现在要不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我得避嫌,我还真是放不了这俩月假在家休息吧?如今这又是怎么了,竟然还巴望着我来呢?”
“小雪你要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令狐义反驳道,“别人怎么看待你授课的方式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可我没有反对过你呀,你可别把我也跟他们划到一类去,我是极其希望你尽快回来授课的,你带的那帮学生整天都到我门上叫门,都央求着要听你独特授课,不然他们都不参加下半年的考试了,你说说是我不让你来的么?现在你可回来了,我这终于不用一天到晚的就听那‘咚咚’的砸门声了,您呀行行好,就算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还能让我清静清静不?”
“……额。”南宫雪一听,瞬间就不得不服了,便说道,“那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老师您也别愁了,咱这就进去吧。”说完便挽着令狐义的胳膊转身进了书院。
魏永年站在书院门口目送着南宫雪,一直到南宫雪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才又坐上马车驾驶着马车往回走。
一回到府魏永年就径直的去到南宫天的书房,将今天自己所听到的话都一一的跟南宫天汇报着,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太老爷,老爷你们说这小雪也真是够奇怪了,就算是她通读了那本书,难道就连她的思想都跟着被影响了?可奇怪的是您二位不也读过么?怎么就没见你们当时会有小雪这般呢?我真是太愚钝实在无法理解了。”
“……。”南宫天跟南宫风俩人相互间看了看,互换了一个眼神后,南宫天淡淡的说道,“刚刚听到你说的,说实话我们爷俩也是实在理解不来,当初接触那本书也确实是不如小雪,也许这就是通篇领悟后跟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吧。但不管怎么说,小雪的逻辑还是挺让人钦佩的。就这一点也总算是能告慰在天之灵的诸位祖宗了。风儿你也算是有功之臣了,总算是生养出来个出色的闺女了。”
“……。”南宫风淡淡的摇了摇头,道,“爹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听着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呢?您要是想挖苦我您直接点,何必呢。”
“我挖苦你了么?再者说你还用得着我挖苦你么?”南宫天瞅了一眼南宫风说道,“多的话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南宫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都是给祖上增添了不少光彩的。几个媳妇儿也都很贤良淑德,这真是我的福分了。可惜啊,小雪这么好钰瑶是看不到了,也许在天上的她能看到吧。……。”说着话的功夫,南宫天的眼角边不禁流下了眼泪。
“爹……。”南宫风一看,赶忙劝慰道。站在一旁的魏永年也赶紧劝慰道:“太老爷您别太难过了,我想太太在天上一定是看的到的。而且太太在天有灵也一定是保佑着小雪保佑着咱们全家人的。您若是再这么难过太太若是在天上看到了也会很难过的,所以还是让太太高兴一点吧。”
“是呀,爹。”南宫风赶忙接过话茬说道,“咱别难过了,您越是这样您叫我怎么办好呢?一边是爹,一边是我过世的妻子,哎……。”
看着他俩这般的劝慰,南宫天轻轻的抹去眼角边的泪水,微微的缓了缓劲儿说道:“你们说的都在理,我不难过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的。对了再过些日子就八月十五了,大伙给家里寄来的信我看了,今年能热闹些,永年你就辛苦点吩咐后厨多准备点好吃的,咱们今年过个热热闹闹的中秋。”
“好的太老爷。”魏永年轻轻的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事您就放心吧,永年一定给您办的热热闹闹的。”
“嗯……。”南宫天一听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