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落渐远,越落越远。
数百里过后,身后已无追兵。
天上地下都看不见追兵。
薛大少的内心平复了很多,心情已有些愉快,正想放缓一下马车的速度,但忽然间,他面色又变了,不慢反快,开始狂驾车。
马车狂奔,狂奔于天际,不到一刻钟,便又行出了几百里。
只是薛大少只觉车行太慢。
鞭扬起。
他准备打马,打马死命狂奔,不怕累死它们。
就在这时,独狂道:“落下地去。”
薛大少迟疑着道:“停车?”
独狂道:“是。”
薛大少道:“好象还有人在暗中追踪我们,而且绝对不止一人。”
独狂道:“我知道。”
薛大少道:“这些人能暗中跟随下来,追得上我这辆马车的速度,必定都是些极为厉害的角色。”
独狂道:“这一点,我也看得出来。”
薛大少道:“看得出来,你还要停车?”
独狂道:“是。”
薛大少不解道:“为什么?”
独狂道:“就算累死了马,你又自信能摆脱得了后面那些人的追踪么?”
薛大少摇头道:“不能。”
独狂道:“既是不能,为何还要快跑?”
薛大少道:“道理虽是如此,但是……。”
独狂打断了他的话,道:“道理是这样子的,那就行了。”
马车落下,停在了一片荒野中。
荒野广阔、苍茫,苍茫得令人觉得孤单。
薛大少打了个寒颤,突然感到很冷。
天气并不冷,很暖和,但他偏偏感到很冷。
心里感到很冷。
独狂只怕已是无法活得下去。
这个人会不会责怪他,先出手杀了他?
手未出。
独狂的手并未击出,道:“你可以走了。”
薛大少不信、怀疑,道:“你肯放我走?”
独狂道:“我若不肯,已出手。”
他不愿多说话,更不愿再废话,这句话说完,人已先走了出去。
折身向前走了出去。
前方是何方?
独狂不知。
他只知孤单、寂寞,连带着最深的痛苦,都属于他。
久已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