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比先时又拥挤了几分。大约是全涌到曲江边上来放河灯祈福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比肩接蹱,到处是人。
平日里姑娘出门,都还带着幂离,这一日,姑娘们都抛去这束缚。
不来参加灯会,不知京城人多如此。
不来参加灯会,不知京城佳丽如云。
靠近曲江边上,堤岸两边火树银花,映得江面倒影清晰可见,偶尔江风拂面,令人神智清明。
此刻,江中河灯已点缀了大通坊这一段的整个河面,江上波光粼粼,在河灯浅黄色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寻了个人稍少的地方,陆辰儿他们几个在江边蹲了下身。
这时节的天气还是寒意浸人,这一蹲下,就能感受到江面寒气凌人。
水中倒映着一轮圆月,这才发现,今晚天上竟然难得的有一轮圆月,抬头瞧去,只见皎白的明月圆如玉盘,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相比于整个京师的灯火璀璨,热火朝天,衬显出几分冷清的味道。
夜晚人间亮如白昼,人们都望了抬头仰望,忘记了天上明月当空。
陆辰儿把已经点燃的河灯放入水中,便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旁人。
瞧着那盏漂到江心的河灯,灯火在风中摇曳。
阖上眼,双手合十。
河灯祈福,她只愿父亲娘亲身体康健。
却突然颈后一阵巨痛,正要睁眼回头,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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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绮放掉手中的河灯,起身,身边并不见陆辰儿,忙地回头望去,唤了声姑娘,没有人回应,罗绮举目四望,有陪着琳姐儿的谦哥儿,有赵大姑娘和桃夭,有赵二姑娘和三姑娘,还是丫头婆子小厮一个不少都守在不远处,就是不见了自家姑娘。
连唤了几声姑娘,都不见人回应,四处张望,到处是人,却看不到陆辰儿的影子,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罗绮心下一急,额头上竟然冒出汗来,叫唤声愈加的急切起来。
一旁的谦哥儿听到罗绮的声音走了过来,“罗绮姐姐,怎么了?阿姐呢?”
“姑娘,姑娘刚才就在奴婢旁边,奴婢一起身,姑娘就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谦哥儿吓了一大跳,登时也急了起来,抬头四望,人海茫茫,仕女不少,却瞧不到陆辰儿的影子。
罗绮已经慌得拉住近旁的一位老妪问道:“方才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姑娘,就站在我身边的。和我一般高的。”
那老妪忙地摇头,推开罗绮,“我没有,没有瞧见了。”
谦哥儿把守在不远处的十来个婆子及十来个小厮唤了过来,问起她们可看见陆辰儿往哪儿去了。
陆府的婆子听说陆辰儿不见,登时变了脸,来妈妈甚至失声道:“怎么会不见了,刚才老奴还瞧见姑娘和罗绮哥儿几个在一起放河灯。
罗绮慌乱道:“姑娘放了河灯就起了身,又让奴婢去放,奴婢放了河灯再起身时。姑娘就不见影子了。”语调都变了。
人不见了。
突然间,众人浑身冰冷,似置身于冰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