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眉顺眼把洗漱一应用品全部摆好了,弯着腰告退,拉好了门。
唐季惟拿着洗脸丝帕说:“我要睡觉了,既然你没有把布局图拿来,那就等着明日进宫再商讨吧!”
韩缜说:“朕要回宫!”
“哦,那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唐季惟脱了鞋子泡热水里,热气从脚底开始按摩,奔走了一天身体随着脚上放松而微微轻松了许多,唐季惟眯着眼惬意靠了床头。
韩缜忍不了这样撩人春色,按说唐季惟相貌和顾贞观相差挺大,顾贞观是英俊潇洒,而唐季惟因为身体羸弱而只能被归为清秀佳人,和当年拉弓射雕马上竞技顾贞观不能同日而语,但是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韩缜每次召见唐季惟时候就不受自主开始升腾起,这是一件匪夷所思事情,却又再恰当不过,他从未变心,一直都是他深爱那个人。
“啊!”唐季惟几乎要忘记韩缜存而靠床柱睡着了,结果一个腾空而起就让他从惬意中回神,惊讶看着韩缜。
“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没走?”唐季惟问了一句,才想起这样语序似乎有些颠倒,但也足以证明他有多惊恐。以韩缜对他心思来说,强上他,是无比可能事情,他一直避免这样问题,毕竟他也知道以现身躯抵抗一身硬壳韩缜是多么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韩缜笑得像只叼着食物回洞雪豹,优雅而惬意,蹭唐季惟颈窝亲吻着留下一串吻痕,唐季惟躲闪不及,被勒着腰一顿便宜吃了够。
“你当我是什么?”唐季惟脸色黑了个彻底,刚才撩人之色荡然无存,眼底冰封彻底,完全是一副要撕破脸皮样子。
韩缜眼中黑墨之色渐渐聚集,论起气势和威严,唐季惟还远远达不到韩缜收放自如和极大杀伤力。
“朕因为爱你而眼睁睁看着自己万劫不复,你说是什么意思!”韩缜语调冰冷,完全没有情话温馨甜腻,却可以从他眼中悲伤辨别出,也许他真是已经沉沦得无法自拔了。
唐季惟被他拦腰抱起姿势很是尴尬不好发作,不搂着他脖子自己又稳不住身形,只好揪着他衣领说:“我们姑且不论男子之间感情有多么不容于世,也不考虑你子民和后世会怎么评判认定你。就说我们之间事情,男女之事也是需要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为什么你偏偏要对我如此独断专行?且还是根本你想看见你时候?”
韩缜坐床边把人搂怀里,脑袋搁唐季惟肩膀上,轻轻说:“那你点爱上朕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两情相悦了。”
唐季惟气得狠狠推了他一下,韩缜顺势倒了床上,侧眼看着旁边人说:“朕不懂情爱时候也是如此不近人情,总觉得江山比什么都重要,朕要做就只有一条,治下一片盛世!”
唐季惟冷哼:“那你此言就是摆明不接受你人就是冷血无情之徒了?韩缜,你我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到没有发现你如此情深意重啊,只是现说会不会太迟?”
韩缜用手扶着他后脑勺抵住额头,说:“只要你还对朕尚存当年一丝丝情意,朕就不觉得迟!”
唐季惟看着他眼睛,轻轻笑得很是怆然,说:“我原谅你概率跟黄河决堤是一样,你算算吧!”
“那爱上朕概率呢!潍河干涸?还是后秦覆灭?”韩缜低声笑道。
唐季惟侧头,望着床顶一言不发。太过绝对事情一向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譬如当年他就肯定韩缜对他亦如他之于他。
鼻尖嗅着床面上唐季惟清香,韩缜也不觉得未来日子有多么艰难无望,能再次看到他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能不能拥有他,韩缜从未想过这一路好走。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可韩缜从不信命!
到了后韩缜还是离开唐府回宫去了,唐季惟说上几句就开始冷言冷语,他即使城墙高筑防备得当,也不想看着唐季惟为了提防他而努力保持清醒样子,明明都已经很累了。
韩缜回了宫也不能立即睡下,这个国家有太多事情让他费心劳神,既然从唐季惟那里清醒兴奋之后,就应该把多余精力转到政务上面,不然有点一天真说不准火憋大了会不顾后果撒某人身上,那么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李昇看着皇上又开始批阅起了奏折,立马就送上了安神茶。
“你让朕喝了这个玩意儿再批阅这些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奏折?”韩缜黑脸。
李昇想着让皇上喝了之后犯困能早些歇息,毕竟年轻都是这样夜以继日不怕,但就是怕像先帝一样后继无力,正值壮年就撒手人寰。他不敢诅咒皇上,只是每日看着大臣从这里进进出出像是赶集一般,足以说明皇帝要操心事情何其之多,他一路陪着皇帝长大,总是心疼。
“奴才有罪,可奴才不悔,主子您就爱惜一下龙体吧!”李昇跪着求道,“唐主子还没有和您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您就这样熬夜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哪!”
韩缜知道李昇是一门心思为他着想,也不斥责惩罚他,只是说:“退下吧,朕有分寸!”
李昇犹豫了一些,还是把安神茶换成了提神羹汤,知道瞒不过皇帝就准备了两份儿,这下是彻底要熬个通宵了。
韩缜抬眼看了看,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