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诀衣和渊炎要走到长廊的尽头,帝和又传音给她,“你住哪?我有空找你赏花喝酒呀。”
渊炎:“……”圣皇是这样的?!
拐角过后,渊炎扬起嘴角,轻轻的笑了。
两人走了一段,渊炎侧头看了诀衣一下,“他性子不错。”
“想说他喜欢沾花惹草可以直说的。”
在天界,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情圣,四海六道八荒里哪个不晓得他喜欢美人啊,游山玩水到哪儿都不缺美人相伴左右,亏得他那些老友一个个都洁身自好感情专一,独独他,红尘翻覆,却不给哪个女子承诺。
渊炎又是一声低笑,“看着也没有那么夸张。”
“你刚才看到的,算得是他正经的时候。”
“……”
正经的时候就随便拉女儿家的手,若是不正经时,那还了得?!
走着走着,渊炎忽然不放心的问了诀衣一句,“你见过圣皇不正经的样子吗?”
“多了。”
“……”约是对上天的不公心有细诽,渊炎且疑惑且似自言自语的,道,“整日尽晓得花天酒地的人如何位列大尊神之位的,叫人好生不解。”
衣裙边角飘过走廊边的长椅,像一只紫色的蝴蝶飞过,诀衣走了一路,廊边的雨中花合了一路,那般姿态,委实叫人过目难忘,也难怪她来蓅花涧要戴着面纱了。虽不喜帝和好美人的性子,可听到渊炎如此怀疑帝和,诀衣倒为他说了公道话。
“渊炎你有所不知,异度世界之外,是一个更大的世界。帝和是那个大世界里身份地位极高的一群人之一,在那儿,不是光会打架就行,能达其位之人,寥寥无几。他能位列三十三重天的佛陀天大尊神座,凭借的东西,你我二人合力也未必能达到。他的本事,远非你所看到了。”
悠悠的,诀衣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人各有自己的性格,有人万万年不待女色,有人却喜欢美人常伴左右,对我们这些外人而言,谁好玩些,无关紧要,不是么?”
渊炎点点头,在理。犹豫片刻,到底问了,“圣皇……有没有对你有过份举动?”
“何为过份举动?”
“这……”
渊炎的脸颊微微的,红了。
“呵呵。”渊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
*
诀衣和渊炎走后,帝和看着拿着鸳鸯萝藦珞珮的‘诀衣’,他不愿逼迫人,为难女人不是男人所为。可他也不愿被人当成傻子欺骗,他能给她安稳,也能救她
,却不能容忍她的欺瞒。
“你叫什么名字?”帝和问。
她的名字……
‘诀衣’低头看着手里的鸳鸯萝藦珞珮,活了五百年,她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当初告诉他叫‘诀衣’不过是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个人名。她是九玄绫姬神花,除却自己主人的名讳,旁人的一概不知。他因她的名字对她分外尊敬和呵护,享受着他的关心,她渐渐以为自己真就是‘诀衣’。却没想,美梦终究有醒来的一日。
“我不逼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也没关系。”
‘诀衣’抬头,感激的看着帝和,她知道,他很好。好得,她想占为己有。
“我不难为你,是因你是女子。可诀衣不会。”
“你为何确定她是诀衣,而我就一定是假的?”
帝和虽闲适没个正行的样儿,但能达及大尊神之位的人,从来不会是简单的。世尊的完美,他没有。帝尊的冷酷,他亦没有。可万神之宗的独傲,却早已融在了他的骨雪里,仿佛与生俱来的深刻,无人可比。连眉目都有着自信的尊神,不会在始初就对他人开天眼一探究竟,即便来者是旷世大妖魔,他们也有着能掌握在手的笃定,常时开天眼,犹如窥人*,实为不尊重。可在错了五百年后,帝和不愿再错。
闹出这等笑话,回佛陀天怎么混?!
天眼开,真身现。
一朵紫色的九玄绫姬花飘忽在空中,孤单,但美艳。
怪不得她身上会有九玄绫姬花的香气,怪不得她会告诉自己叫‘诀衣’,也怪不得她的修为那般浅薄,身体虚弱不像天界来的神女。只因,她的的确确不是天界的神女,更别说假替因征战扬名四海六道八荒的女战神了。这等连仙界的小仙都打不过的神花竟然能骗过他的法眼五百年,当真是不怪诀衣说自己眼瞎。
“你既不是诀衣,为何要冒她之名呢?”
“那日我醒来,你问我是谁,我答不上来,遂随口说了。”
“世间生灵皆为独一无二,何必为人替身而活。”帝和并未为此震怒,只是言语较平时严肃了一些,“五百年,本皇为人处世如何,你当知晓一二。即便你对我据实以告,我亦不会将你赶出帝亓宫。”她能凭神花一朵得佛灵化人形,说明她有慧根,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更不会收她。虽说不是天界来的神女,可帝亓宫多护养一个弱女子不过小事一件,她又何必落得今日当面遇上正主儿的尴尬结果。
女子蹙眉,“我有几次是想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