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看了看,只见光是爬上来的数目都已过百,马上下令:“不够,你们也去!”
老王的亲兵一共有三十名,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在战场上一个能打五个的那种,听了道士的话,这些人二话不说,抽刀出鞘,恶狼一样的扑了过去,有他们的加入,那些白巾贼如同砍瓜切菜似的,纷纷被砍到在地,有一两架云梯还被掀了开。
结果还没等道士松口气,忽然东城墙的左右角又出现了纰漏,因为瓮城是个倒U型结构,可以覆盖住大部分的城墙;而东西角是城楼,里面放有床弩、抛石机、滚木、檑石,以及不少的弓箭手,跟瓮城形成相互策应的防御体系,而且由于城楼高险,像一座小型的箭塔,攻击者基本上都是有来无回的,贼兵很少会选择进攻这里。
但这一次很显然出了例外,只见一架架铁皮包裹的梯子贴了上去,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白巾大汉猿猴似的爬了上去,口咬钢刀,速度飞快,更可怖的是,礌石砸在他们身上,除非正中脑袋,居然被他们用手挡开,箭矢插在身上更是面无表情,好像是活尸一样。
“弩!”
好在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床弩射出的枪箭像是串糖葫芦似的连串了好几个,暂缓了危机,但没想到对方毫不在意,依旧前赴后继,床弩射击的速度居然跟不上他们爬上的速度!
终于有官兵忍不住惊叫道:“虎、虎浮屠!”
当初的那只虎浮屠强军只是初现,就在老王的算计下损兵折将,但此后在战场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没想到这次不知为何,今天又再度现身,而且还脱了重盔铁甲,干起了攻城这等堆人命的活儿来。
当初老王虽然不知道在太平之世,对方是如何培养出此等超级兵种的,但老将的危险嗅觉提醒他有古怪,让他做出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主意来;但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被用符水灌成的怪物根本无惧疼痛、不知生死,一旦短兵交击的时候,就充分显示出了他们的厉害来。
当一个官兵用长枪从肩部直直穿透到对方的大腿上,枪身甚至破开了肚皮,对方眼眨都不眨,钢刀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还有一个,身上至少扎了七八支箭簇,大半个脸上还滴着滚油,露出骷髅也似的脸面,任由三个官兵的刀剑刺穿了他的身躯,然后抱着他们一起摔下了城墙。
凶悍强大已经形容不了他们,根本就是不知死!
道士这时未有战争经验的弱点就暴露了出来,刚刚的派兵固然爽快,也不是没有用处,但造成的结果是,敌军攻上城墙之时,目前居然无兵可派,剩下的两个亲兵倒是忠勇,抽出腰刀挡在身前,大声叫道:“大人先退!”
“退个屁退!我誓与将士们共存亡!”道士咬牙切齿,大义凛然,事实上他也想退,但是问题是前后左右都有敌人,他退能退到哪里去?
“我以代巡抚之职下令,凡斩对方首级者,赏银百两,职升三?级,免三年徭役!”
偌大的城墙之上,不是没有官兵,而是以青壮多数,这些人才上岗几天,完全没有积极主动性,道士连连叫了数声,到底是财帛诱人,那些个烧油的、丢石头的、提着竹立牌、木立牌的,顿时呼吸沉重,两眼放光,瞬间冲出去七八十个,不就砍一个人嘛,貌似难度不高。
但有的时候现实和想象截然相反,就算是最低等的打群架,那也是狠者胜,而不是多者胜,更别提在这激烈的战场上了;十几个光着膀子,伤势严重的白巾贼,竟然把这八十几个官兵打的连连倒退,各种越塔强杀,说的不好听点的,虎入羊群!
倒也不能全怪这些守城官兵,实在是在老王的防御计划中,这些青壮只是用来守城的,真正的战兵则是燕营和江南各地调来的兵将,这样一守一攻,分配合理,这些青壮也不用一上来就变成炮灰。
但问题是,谁都没想到白巾贼的攻势是如此的猛烈,老兵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消耗着,结果还没等老王安排新的防守战略,这老头就直接下岗了,而道士这才赶鸭子上架几天?而且以他外行的水准,哪能发现的了,现在知道,晚了!
“这年头,南方战区的总司令都要抄家伙上阵,真是替你们这些当兵的感到悲哀!”
李道士咬牙切齿,刚准备施展道家手段,忽然见得上百个身穿细鳞甲,头戴弯曲兜鍪,臂有护套的人马从对方背后冲袭了过来,手持环首刀,见贼就砍,喊杀声成片,与对方混战了起来,单论骁勇,仅次于燕营官兵。
“他们是谁?”
“应该是各家侯爷手下的亲兵,主要是以永宁伯家为主。”
李道士微微一愣,只见在百丈开外,一个身穿玄色凤甲的将领朝自己点了点头,看着面孔,永宁伯居然亲自上了前线!
奇了怪哉,这个中年老帅哥为什么要救道爷,他不是跟府尹一伙儿的嘛,自己要是死在城墙上,不是正好如了他们的心意?
不过道士现在也没工夫想这个,先干掉这伙活死人才是正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