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们正在为滁州商铺的事争论不下。
叶丙眉头紧皱,说道:“行商、行商……,如果没有根基和地盘,永远都是不入流的挑夫小贩。既然滁州的地段好,价钱也合适,当然要拿下来再说,将来实在不行倒手也不亏。”
叶癸却道:“眼下大东家下落不明,将来说不定有急用银子的地方,未免资金周转不过来,我看还是保守一些的好。”
“怎么保守?”叶丙是一个暴躁脾气,长得胖,说话声音也大,“啪”的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难道什么都不做,把银子埋在地窖里才行?!要是这样,二奶奶还叫我们来做什么?各自回家算了!”
“两位都小一点声儿。”叶十三把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朝着屏风后面拱手,“眼下二奶奶怀着身孕,你们大喊大叫的,别再惊吓到二奶奶了。”
叶丙一脸郁闷的坐了下来,闷声哼道:“二奶奶你说,买还是不买?!”
顾莲靠坐在椅子里,挪了挪软垫,“不急。”声音细细柔柔,“先议一议其他几件大事,把能拍板的先决定了。”
手边的高几上摆了纸和笔,还有墨汁,像做会议笔记一样,把三个大掌柜对每件事的意见写下来,----特别是争执不下的。
做生意投资这种事,变数很大,难说哪一种就是绝对正确的决定,……自己临时上阵做决策,不懂行,偶尔有一、两个失误,丈夫也怪不了自己。
但是这几个大掌柜到底是什么心思,却是一定要看清楚的。
不由想到丈夫。
这个时侯……,叶东海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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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骄阳似火,一片空旷干燥的景象。
“三爷。”阿木不停的抹着头上的汗水,喘息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找了将近一个月,就算找到……,只怕人也……”
徐离冷冷道:“就算是尸首也要找回来!”
----心底烦躁的很。
出事的前几天,因为攻打幽州战马人员损失都很厉害,叶东海主动请缨,要去崤山那边购买马匹,----偏偏运气不好,当天有一小队敌军从崤山潜伏而过。
也不知道是被人杀了,还是逃了,又或者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以段九的身手,两个人逃命应该还是不成问题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情况则是找了将近一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两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今幽州有徐家的驻军,徐离带了两千兵卒,附近所有的城镇、村庄,几乎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就连山坳子都找过了。
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叶东海要是死了,----徐家的军需问题,还有她……,岂不是成了一个寡妇?走之前就听说她怀孕了,还不如不怀呢!
徐离不喜欢叶东海这个人,但是却不希望他死,至少不是现在。
----可是也不能这样无休止的找下去。
徐离心里纷乱如麻,拿起牛皮水囊用力喝了一口,最后下了命令,“今天把这座山搜完,再找不到就一起回城!”
阿木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