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贱人也不是没跑过,自打被谢生辰买来已有半年,头三个月时几乎是时时跑,谢生辰没法子,只得用铁链锁了关在柴房,吃喝拉撒全在一起,大约是憋了一个月,听得下人们讲,她自戕未果,被救了回来,又是挪了地方,和丫鬟们关在一个屋,十二时辰随时监视。也是打晕了几个丫鬟,偷跑回来被打,打的气息渐微,叫的鬼哭狼嚎。
却是不哭。
谢瑾之回想起来那次见到她的样子,和这羽沉舟也差不了多少。
她一双眼睛空洞绝望阴郁无光,唇口紧闭,把无影的手咬掉一大块肉,无影气的朝她的头打了一板,晕死过去。
不知为何,那眼神让他想起来自己的母亲。
她也是偷跑多回,被谢老爷叫人抓了回来,关在望江楼里,对外说她疯了,精神失常,都不愿意跟人说出真相。
谢瑾之看着面前眼光躲闪的夏幼清,像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来人!来人啊!快把他带走!”
自己每次去见她的时候她总是冲着自己恶狠狠地大喊大叫,“当初就不应该,就不应该生下你!”
“你这个恶魔!”
每到这时,她总会哭天喊地,在望江楼里发起疯来,她总是会扑到窗柩旁边,试图去推开被封上了的窗户,她顾不得凌乱长发和蓬头垢面,光着脚踩在桌子上,惦着脚尖扒着窗户透过缝隙盯着那仅剩的一缕光明的外面看,虽是精神萎靡,却依然透着面容娇丽,眼如水杏,仿佛在等人,咬着手喃喃自语。
“他快来了,他要来了,他说过的,孩子生下来,他就会来娶我。”
谢瑾之那时候大约才四五岁左右,他看着那个疯女人穿着一身胭脂色的流彩暗花云锦裙,像一团火,被封印在木质的宝匣之中,没有风和气流,怎么灼烧都烧不着。
“娘。”
他奶声奶气的喊她。
那团被包围的火,火苗撩了起来,又熄灭了。
她转头看见他,眼泪流了下来,她俯身紧紧抱着他,语气柔软心疼,她把他埋在自己的怀里,婴儿一般的哄着他,“小瑾之,他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是不是?”
谢瑾之看着她枯糙的长发,已经有银白色的发丝夹杂其中,他扯了扯它,听得母亲的自我安慰。
“他不是想要害你,他只是想来带你走的。”
谢瑾之用力的薅下她一缕长发,撕扯的她哭的停不下来,他趴在她耳边,轻轻地的亲上她的的脸颊。
“娘,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你也是个贱货,谢春红。”他说。
谢瑾之深呼吸了一口气,照着夏幼清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删的她是天旋地转,怒气值爆满,她火冒三丈的冲着谢瑾之怒喝,话未出口,便看得他不知何时从药盒中掏出那颗丹药来,朝着羽沉舟地肩上伤口掐了一把,趁机把药塞进了他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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