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缺德玩意绊你老娘!”顾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
四周的人群一哄而散,根本不接她这话茬。
田宁当然也不会理她,拿着“药费单子”径自往家走。
“田宁。”方岩追了上来,张口喊道。
田宁顿足转身问道:“你还有事吗?”
方岩欲言又止,只那深情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脸上。
田宁却没有心情跟他玩什么深情对视,转身又走。
躲在人群里的王淑珍忍不住跑出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田宁,你跟方言一块长大,他又带了伯父伯母的信给你,你都不请他去自家坐坐吗?”
“瓜田李下,自然要避嫌。说起来,王淑珍你也跟方岩一块长大,也是老同学,你单身不用避嫌,就请他去你的住处吧。”田宁头也不回的说完这句话,就踏上了木桥,越过清溪,进了自家院门,还顺手关上了。
一路跟来瞧热闹的人群齐齐止步于清溪前,又齐齐转头看向王淑珍和方岩,神色各异。
王淑珍被看得一张脸涨红,方岩却是神态自若,还冲那些八卦的大娘大婶们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我该等田宁同志的丈夫下班后再来她家拜访。”
“嗨,唐突啥?咱农村没那么多讲究,不过老顾家是麻烦了点。后生啊,你中午没去吃饭吧?来婶子家,婶子给你做饭吃。”一个大婶热情地邀请道。
有人起得头,其他的大娘大婶奶奶也热情起来,纷纷邀请他去自家吃饭,甚至上手拉扯。
田宁不知道这一出,她进了家门,便将那人丢到脑后,淘米做饭喂娃娃,吃过饭叮嘱东东看好弟弟妹妹后,便如往常一般去上课。
在校门口遇上欲言又止的陈长青,田宁当没看见,径自走入教室。
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校长忽然把这节课改成体育课,又叫人通知她去办公室。
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看见方岩在里头,田宁竟没有半点意外,因为原主记忆里的竹马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说通校长帮忙腾课程,腾办公室,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宁宁,进来吧。”方岩的桃花眼微微弯着,含笑冲她招手,仿若年少时一般,亲昵又自然。
田宁的左脚不自觉地抬起,但下一瞬,她便将脑海中自动激发的无数类似场景的回忆全都甩出去,抬起的左脚也往后退了一步,站立在房门外,语气淡漠地说道:“我不管你为何而来,以前的田宁已经死了,以往的瓜葛与我无关。”
说完,转身就走,方岩立刻追出去。
“宁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这道歉迟了六年,我也愧疚了六年。这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悔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救治重病的爸妈,也不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六年的苦……”
田宁避开方岩的手,又退一步,打断他的悔恨发言:“既然你觉得对不起田宁,既然你觉着道歉迟了6年,那就去旗杆下跪下来磕6个头,我就原谅你。”
旗杆在学校广场正前方,被换成体育课的三年级学生,并没有正经的体育老师教课,就是在广场疯玩,还有几个泥娃把旗杆当树来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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