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我丫鬟打扮嘛,屋里也有萍儿顶着。反正我一个不受相公宠爱的女人,相公又正关在牢里,也没人理会我是不是在府里。”徐镜儿冷笑着自嘲。
说话间,马车逐渐停稳,冷凝霜也不用扶就跳下马车。徐镜儿却不行,又没带丫鬟,绿云见状急忙用袖子遮住手,伸出来给她当了扶手。
徐镜儿有些狼狈地下了马车,跟着早已远去的冷凝霜从后门进入同济堂。
同济堂的后院有几间空房,掌柜的冷凝霜也认得,城门已关无法出城,她今晚暂时在这儿落脚。
今天她是顶着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进城的,临来前已经饱饱地喂过双胞胎一顿,也不知道他们晚上会不会闹白兔。虽说他们已经改掉喝夜奶的习惯了……
第一次夜不归宿,居然担心起家里来了,这是以前的她从没有过的。
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感慨的笑意。
“看着你笑真让我觉得不舒服。“徐镜儿冷硬地坐在窗边。
“我想我儿子和相公,你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冷凝霜无语反问。
“就是这样我才不舒服。我的日子因为你变得一团乱,你却和睦美满地想着你的儿子和相公。”
“不懂反省只会责怪别人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她似笑非笑地道。
徐镜儿瞪了她一眼。
绿云见她们俩又在斗嘴,一阵焦虑,大着胆子插嘴问:
“白夫人,三爷……如何了?”
“还好。我把十全大补丸给他留下了,有驱虫药,老鼠也替他清理了,孙长官也会尽量关照他。”
“老鼠?!”徐镜儿头皮发麻地惊呼。
“这是他写的条子,你拿着尽量多筹银子吧。”冷凝霜从怀里摸出谢宛飏的亲笔字条递过去。
绿云连忙接过来,见上面的字迹整齐不凌乱,这才稍稍安心。
冷凝霜接着说:“这案子有许多疑点,而且还是一场精妙的算计,时辰掐得刚刚好。”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现在最首要的就是决不能让乔知府亲审。虽说因为女儿惨死他病倒了,一时半刻没法起来主审,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最好让他在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这个没问题,乔知府的病是同济堂看的,药也是从同济堂抓的,我会请顾掌柜想办法。”
“啊?乔知府难道不知道同济堂是谢宛飏的吗?”
“同济堂不是三爷的,它是谢家的一门产业。只不过三爷曾搭救过顾掌柜的孙儿,并让同济堂在丽州的药场起死回生,还求李老郎中出山,免了同济堂关门倒闭的局面。同济堂上下因为心怀感激,所以暗地里支持三爷。”
冷凝霜恍然地扬眉:“既如此,对付乔知府就交给你了,拖上一段时间。最终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官大一级的人来进行三堂会审。知州是指望不上了。他是知府的直系下属。没有发言权。这也是最难办的,我不认得当官的……”
她对徐镜儿说:“听说谢宛飏的外祖父之前是江南省布政使,后来犯了事被贬为秀州知州。你给他写封信吧,虽然不知道谢宛飏和外祖家关系如何,母亲又只是庶女……”
“这你放心,三爷生母的娘家正房老太太早就过世了,如今掌家的老太太是三爷的亲外婆,最疼三爷了。我回去就写信。乔老爷子虽说被贬为知州。如今的江南省布政使赵洪发却是他的门生。我求老爷子请赵大人出山,一定能压得住乔知府。”
冷凝霜沉吟着道:“就怕对方是白眼狼……”
“的确是个白眼狼……”绿云接口道,“赵大人对乔老爷子只是表面上恭敬,自老爷子被贬官后,不仅连续几年没再去参加老爷子的寿宴,还在背后搞些不干不净的鬼。其实老爷子之所以被贬,也有他的原因在里头。老爷子灰了心也懒怠计较。”
冷凝霜微微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