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从外头进来,“昙儿也在啊?”
昙儿低着头回话,“给玄主试了喜服,正要改呢!”
玄主披了一件长袍,“你来了啊,正要给你看一样东西呢!”
昙儿低头退下去,将房间留给这两个人,她手上抱着玄主的喜服,还留着些许体温,可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温度这么灼手,这么灼心。
明日便是玄主和蘅的好日子了,昙儿服侍两个人睡下,一个人忙到深夜,重新确认过正堂和新房的布置,礼节要准备好的方方面面。等到要结束的时候已经是要天明了,“这就是明天合卺酒用的酒吗?怎么好像跟你之前给我的样子不一样啊?”
“哦,这是蘅小姐从灼原带来的,她说这是灼原的规矩,就换掉了。”
“哦,行,既然是蘅小姐带来的东西,那就这么办吧。”
昙儿轻轻打了一个哈欠,身边的小厮说道,“昙师姐,你都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我看你还是去休息吧,这天都要亮了。”
“玄主成亲是大事,好了,既然已经确认过了,你也回去睡吧。”
昙儿走到半路上,对师弟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早上就要辛苦你了。”
“昙师姐辛苦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嗯。”
昙儿静静走到莲花池旁,坐在池边闭着眼睛,那酒是什么酒她很清楚,她父亲就是死在这酒下的,阴阳冰草。
玄主的大婚整个寒玄都被点燃了喜气,唯独没有被点燃的也许也只有昙儿一个。
“请玄主揭了新夫人的喜帕吧。”
喜帕之下是新夫人的笑靥,与玄主相视一笑。
昙儿端上合卺酒,“恭祝玄主和夫人,昙儿愿玄主和新夫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玄主大笑,“说得好。”伸手端起两杯酒来,“蘅儿。”
新夫人喝下之后,神色有些诧异,“这是?”
“这是寒玄的婚酒。”昙儿跪下来,“玄主,今天既然是玄主的大婚,昙儿也想从玄主这里替诸位师兄弟姐妹讨一份赏来。”
玄主大笑,“肯定是巩和颐这两个家伙吧,居然支使你来讨赏,好,你说,本宫这里没有什么你不能讨走的。当然,除了新夫人。”
昙儿一笑,“玄主说笑了,今天是玄主的大婚,我想要敬玄主一杯,听闻新夫人从灼原带了一小壶的酒,我还没有见识过,想要用它来敬玄主。”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昙儿转过身去,颤抖着拿过原本是要用来做合卺酒的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了一大杯,蘅想要阻拦却说不出话来,“第一杯,祝愿玄主与新夫人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一饮而尽。
“第二杯,想要敬玄主,祝愿新夫人早生贵子,给我们寒玄添上一个少子。”
酒从喉间像刀子一样划过,“第三杯是祝愿玄主往后,世事无忧,长寿安康。”也是为了多谢玄主当年的机遇之恩,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
昙儿笑着说,“昙儿已经祝酒完了,带着大家就退下了。”
昙儿站在门口,看着新房的门一点一点合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那新房的红色那么鲜艳,红烛的光亮还在摇曳,房里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灿烂,她的眼睛竟然就这样湿润了,心好像是缺了一块,她问自己,能这样看到是不是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呢?
“昙师姐,你怎么都是冷汗,怎么了吗?”
昙儿摇摇头,勉强站住身子,“惠儿,要是新夫人一会儿出来说要找我,你告诉她,我就在牡丹殿外等她。”
惠扶住昙儿,“昙师姐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