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中心那方小水池里的点点绿意蔓延而生,成了漂浮在水面的绿藻。
就连池底,也生出了一根根笔直向上的细嫩水草。
心神在幽幽的波光间荡漾,“咕嘟”一声,小小水泡从水底冒了出来。
干净的白沙池底里,一颗小石子微微翻动。
一根白里透粉的纤长触须从石边缝隙伸出,随着水波飘荡。
这是什么东西?
陆昭锦的心神转瞬落到池底,那只触须仿佛受惊似地,又藏回石子中。
不消片刻,陆昭锦便看到了小东西的全貌,居然是一只幼小的青鳞虾。
惊讶未褪,她只觉水中波澜一起,“哗啦”一声,一条金色闪电嗖地穿过她心神所在之处。
竟是一条小指般细长的小鱼!
陆昭锦惊讶地合不拢嘴,生命。
无形中,碎瓷空间诞生了新的生命,从无到有。
“大小姐,”陆平在陆昭锦眼前晃了晃手指,“您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陆昭锦正色,“有消息了吗?”
……
绯色官服的大腹中年男人焦急地走来走去。
“何大人,殿下正在处理公务,若您不急,就先回去吧。”东宫的通秉太监道。
这位何大人有功于太子,也很通人情,所以太监很客气。
“哎哟公公,您看我这样子能不急吗,烦请您再替我通秉一声。”何庭抹了把额上的汗,又焦急地踱起步来。
太监的通秉声响起,东宫大殿里,明黄四爪金龙袍的太子悬笔在架。
“殿下,真的不见见何大人?”胡护卫提醒道:“也许是马方……”
“不可能。”太子呵笑一声,“你何时见过他因公务早起,必是他那惹了不该惹之人的儿子。”
宫里消息四通八达,昨儿晚上太子就已经收到叶幼清当街****何家公子的消息。
“你昨晚说的是,他绑了何玉业,进的却是陆家?”
“是,殿下。”胡护卫应道:“刚得到的消息,叶世子昨晚宿在陆家了,所以这何大人只能来求您了。”
太子纤长的中指哒哒打在桌上,神色颇为玩味。
“本宫一直以为,陆氏不过是叶侯为解释父皇疑心的一颗棋子,现在看来,似乎这颗棋多了几分异军突起的味道。”太子敲打的手指一顿,神情依旧温润如玉,笑道:“真想看看,叶侯得知叶幼清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得罪本宫时的表情。”
“那殿下的意思是,帮何大人这一次了?”
太子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不,告诉何庭,让他自求多福吧。”
胡护卫一怔,太子爷这是要抛弃何庭的意思啊!
“爷,那马方不能放手,否则您怎么……”
太子立起手掌叫停,神色凝重道:“本宫越想,越觉得当年马方到手得太过轻松,五弟不像那么大意的人。”
“您的意思是……”
“利用陆氏这件事,试上一试。”
大殿里的话音刚落,殿外久候无果的何庭终于得到消息,却再度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