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还不满足呀,要换了是我,我都不知道有快乐呢。”阮琳说道。
“难道你现在不快乐吗?”陈可情顺势问道。
说到这个,其实两个人也是知道的。
但是阮琳还是说,“快乐是快乐吗,但是,一个人总是羡慕别人的人生是不是?”
“如果真要换了人生,也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陈可情望着茶几上父亲送上来的咖啡,眼神有些迷离。
“也是的,你是不会愿意过我这样的人生的。”
陈可情将目光转向她,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陈可情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明白的。”阮琳一扫方才开心的样子,变得面无表情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陈可情望向楼下,父亲又站在那了片花草之中,他在那里忙活着,同着花草语言,眼中除了那些心爱的花花草草,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事物了,他怡然自得的样子看上去仿佛没有了烦恼似的。
阮琳也跟着陈可情的眼神望向了楼下。
阮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虽陈可情说道,“哎呀,坐了这么久,我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三天后就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聚会了呀,我来正是来提醒你的呢。刚才在路上,我碰见了骑着单车的叶均翔,急匆匆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事呢,他就拜托你告诉了啊。”
陈可情经他得她一提醒方始记起这事情来,原来不久后还有聚会这一事,阮琳是关于参加聚会的,她常常充当着联络朋友的角色来着。这次,陈可情当然也是要去的了。有阮琳在,她不想去也得去了,就阮琳而言,她是不会错过这种聚会的,她仿佛惯于周旋于这些事中,加之这次是阔别多年的高中同学聚会呀,阮琳可是一直同着许多同学保持着联系的,而自己,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她恨不得重新开始另一番生活,对于这种还要同过往有所联系的聚会,她简直无可奈何,她有些不快,为何人总爱缅怀过往,硬是要再去同过去的一切扯上联系。不论别人怎么看,横竖她是不喜欢的。但是她有知道自己是不会不去的,有时候,是不能够一味地否定自己所不看好的东西的。
阮琳满脸怀疑地望着她,好像生怕她说出反对的字眼似的:“你不会说不去的是吧?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是……”
“好了好了,我会去的啦,放心。”陈可情如此肯定地说着,阮琳顿时放心了不少。
“有了你的保证就好了,我还怕你人间消失不成,再说了,还有叶均翔在呢,到时候啊,还不知道有那些新奇的事情出现呢,呵呵……想起来就觉得兴奋,那么久不见,不知道他们都变成什么样子啦,可真是期待呀……”
她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说着,时不时地端起咖啡杯喝一口,那模样可真是享受呢。
陈可情不再望向楼下的风景了,那个人的眼里现在也只有那些宝贝花花草草,再也没有其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的清晨她接收到了阮琳发来的短信:“记住哦!聚会是在今天啊!好好地打扮一下啦,我要上午十点半才能来接你,时间够多了吧!记住啊,怎么好看就怎么打扮!”
陈可情放下手机,只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她懒懒地翻了个身,预备再睡一会。
又不知睡了多久,她恍惚中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还有急促的叫声,听上去像是女的,很着急的样子,“陈可情,还不起来啊,怎么睡那么久啊,起来啦!”
叫声一阵一阵的,仿佛没有停息。外头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传到陈可情的耳朵时,只是模糊的一团一团的,混沌不堪,像是在梦里,可是,她自己是在梦里,而那外界的声音才都是现实。
渐渐地,她终于有些清醒了。门居然还被来人敲着,敲门的声音令人很难受,何况还在静静的清晨,她从来没有被人喊醒的习惯,因而有一点生气了。一大早,实在是太吵闹,连个觉也睡不好!
她掀起被窝,从被子里坐起来,这时候,她斜眼望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大钟,她定睛一看,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看到那根直勾勾的时针,她才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来不知道多久以前,她曾经看过一条短信的。她终于意识到门外喊叫的人正是阮琳,她来催自己了。她低头忘了望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袍,心想,“迟了?!”
要说让别人等自己,她真是很不舒服,不过还好是阮琳。哎呀自己怎么那么疏忽,一睡就过了头了。主要是她现在让人在等着,所以之前被吵醒的生气又转换成现在的着急了,这时候,她也总算着急了。
她走到衣橱旁,打开衣橱的门,看着那一排衣服,皱起了眉头。此时,门外又响起了另一波的喊叫,陈可情才想起来去开门,她跑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人的脸。阮琳站在前头,收回敲着门的手,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三秒钟,她才说,“大小姐啊,都几点啦?”她指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表情很无奈。
她边上站着的是父亲,之前没有听见他说话,以为只有阮琳在门口呢。他从不叫自己起床的,她自己也从不逼迫自己起床,她的工作是有事了的时候老板自然会电她,她常常在睡梦中就接到了催命一样的电话,久而久之,她变得一点也不着急了,别人越是着急,她反而越是冷静,不紧不慢地起了床,有条理地穿好衣服,预备好物什,还得细细地吃好了早餐再出门。就连陈梁玉都纳闷,“真想不通,你的上司怎么没把你炒了?”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极尽轻描淡写,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他迟到不迟到跟他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似的,其实也是的,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是更加自由的了。
陈可情也是常常这样若无其事地答道,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在自说自话:“我又没犯错诶,该做的我也都做得很好,从不耽误事情的。去的晚一点也算不上什么,其实呢,我还是很热爱这份工作的。”
可是谁知道呢,天知道她是怎么解决自己迟到的问题的,问题不是迟到了,还是迟到了以后,从来也不改变的,还照样地迟起到来。此刻,陈可情看着眼前站着的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动作。她怔怔地望着他们,眼神轮流地在他们身上流转,她身上套着一件松松的睡袍,头发蓬蓬松松地披在脑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父亲站在边上说了一句,“你让人家等了很久了呢,怎么今天这么晚,你平时可不起这么晚的。还不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啊!”
“哦,是这样的啦……今天,早上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所以……所以就没有及时醒来啦……本来呢,我已经醒了的,可是……”陈可情嘴里嘟哝着,手把门按住,做出想要关门的动作来,“好了,我先换个衣服,你们去楼下坐坐啊,我很快就好啊。”她很快地把话说完,说完后就要来把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