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罗韧的亲戚?”
反应过来的郑伯赶紧点头,郑明山指指地上的曹解放:“罗韧让送过来的。”
看来没什么恶意,郑伯松一口气,看看鸡又看看郑明山:“送过来……吃?”
罗小刀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这两天人过不来,心里还是惦记他们的——这不,让人送了只鸡来,还是野味儿,真稀罕。
听到“吃”这个字,曹解放神情惊恐,全身刹那间一凛。
郑明山皱了一下眉头。
罗韧只是请他配合着抓一只曹严华追赶的鸡,抓到了送到这儿来放着,至于吃还是不吃,还真没说。
郑明山含糊着模棱两可:“要么问问他,要么……随意吧。”
***
午后,几乎绕着整个古城溜了一圈的一万三和曹严华终于回来了,那张画不见了,一万三的意思是作戏作全套,他路上复印了十来张,都贴出去了。
斩获巨大,一共看到三处有竹子的宅子,巷子名和走向都记得清楚,说话间,一万三就把简图画出来了,标出了地标性的店铺和方向,一目了然。
三处,下一步,得有个靠得住的生面孔去排查。
罗韧给郑明山打了电话,一刻钟之后,戴着压的低低旅游小帽的郑明山进了酒吧,不跟任何人说话,径直坐到角落里,炎红砂捧着酒单过去点单,郑明山酒单打开,不动声色取了里头的画纸,看了会嘟嚷了句太贵,起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和罗韧擦肩而过,罗韧并不看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郑明山也不看他,冷笑说:“又不是为你。”
罗韧没吭声,如常进了酒吧,那一头,曹严华急急迎上来,压低声音问他:“小罗哥,我们解放呢?”
他心中实在是有几分窃喜的,早上安排那一出的时候,他坚持要一万三唱白脸,果然,一万三一动粗,曹解放就跑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毁于家暴,正是他趁虚而入,对解放示好的好时候呢。
罗韧说:“送到聘婷和郑伯那里去了。”
这话一出,曹严华倒还好,坐在边上休息的一万三下意识地猛然抬头,同一时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动作太过,又赶紧偏转了脸。
炎红砂在边上看了个满眼,冲着罗韧作鬼脸,用嘴努了努一万三。
罗韧笑笑,过来坐到一万三身边,说:“你要想瞧瞧她也可以去,她生病那会儿,你照顾她不少。”
一万三有点尴尬:“这……不太合适吧,好不容易藏起来,别暴露了。”
罗韧还没来得及说话,炎红砂噌的一下把脑袋伸过来:“想去的话,总有办法的。”
五分钟之后,炎红砂接了两个电话,头一昂,吼的全酒吧都能听到:“外卖!十字街那个怪味楼,蓝山两杯。还有对街的银店边上,卡布奇诺加起司蛋糕。”
十分钟之后,一万三一只手拎满塑料打包袋,出门的时候装腔作势:“我都这样了,还让我送!”
炎红砂憋不住笑,问罗韧:“我聪明吧?”
罗韧心神不定,明知道郑明山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还是时不时去看手机,敷衍着回她:“是,聪明。”
炎红砂得意,转脸时,忽然看到青木抬头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忽然砰砰跳的厉害,又有些懊恼,想着:刚刚不应该笑的那么开的,牙都露出来了。
***
一万三伸手敲门,手心发湿,喊着“外卖”的时候,觉得声音特不自然。
郑伯过来开门,他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一万三了,乍一看到,笑的嘴都合不拢,引他去见聘婷,对聘婷说:“还记得小江吗?你生病的时候,他老陪你玩儿,那时候你分不清楚,还叫他‘小刀哥哥’,罗小刀听了还吃醋呢。”
聘婷赶紧从画架边站起来,向一万三点头,说:“你好啊。”
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他。
一万三不自在起来,他胳膊上打着石膏,和曹严华跑了一圈古城,衣服也褶了,头发也乱了,裤脚上还蹭了土。
反观聘婷,坐在画架前头,穿着得体,头发都一丝不乱,她在画画,人也美的像一幅画。
说话时,对他客气礼貌,再不是之前那个拽着他的胳膊叫“小刀哥哥,追小鱼”的聘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