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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骑马甩开了白芷之后,直达灵蛟镇,买了一袋谷米,一坛酒,与香烛、卤肉等物,便匆匆穿过镇子往南而去。
趟过镇外的小河时,他流连了片刻。
想当初他在此露宿,遭遇白芷的纵马冲撞与尘起的欺辱。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蒙昧初开的山里小子,对于陌生的天地有着足够的好奇。而短短的十个月过去,他眼中的天地已经变了模样。曾经的懵懂与冲动,也随之美好的消失而慢慢远去。
当夜色降临,一人一马在一条小溪前停了下来。
溪水清澈,草木茂盛,四周丘陵起伏,一轮弯月斜挂天边。
于野解下行囊,谷米放在地上,任由马儿吃喝,他本人则是走至高处看向远方。
断风崖,已相去不远。
搁在以往赶车步行,这两百里的路程要足足走上三日。而凭借健马的脚力,明日便可抵达灵蛟谷。
夜色下,远近未见异常。
嗯,那个擅长盯梢的女子没有跟来!
于野回到溪边的草地上。他吃了块卤肉,喝了几口水,遂闭上双眼,长长舒了口气。
胸口,依然隐隐阵痛。气息,略显滞涩。这是昨夜拼杀所致,所幸吞服了丹药之后已无大碍。而此时回想起来,仍余悸难消。
倘若不是示敌以弱,后发制人,倘若没有破甲符与七杀剑气在危急关头的绝地反击,倘若……倘若没有白芷的及时出手,他最终能否活下来犹未可知。
她的剑符极为厉害,即使与飞剑相比,也尤甚三分。不愧为玄黄山嫡传弟子,着实有一番手段!
而她所说的那些话,又能听信几分?
她的舍身相助,倒是千真万确。
唉,怎会欠下她如此一个人情呢……
于野伸手揉搓眉头,郁闷不已。
他对于那个女子,从仰慕,至敬畏,再从愤恨,变成如今的无奈。他不喜欢与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打交道,尤其一个心机如海而又能言善辩的年轻女子。偏偏又欠下她的人情,使她得以师姐自居,并强迫自己成为她的师弟!
荒谬!
岂止荒谬,简直荒唐透顶!
道门都没了,何来师姐、师弟?
何况于某人没有师父,独自苦心研修的《天罡经》与七杀剑气与玄黄山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白芷她耍赖呢!
曾几何时,一个冷傲矜持的貌美女子,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修道高人,竟然与她瞧不起的小子耍起了无赖,不知是她变了,还是造化弄人!
于野摇了摇头,抬手一挥。
面前落下两个玉石戒子与两把飞剑,为他昨夜杀人所得。他将戒子内的东西尽数倾倒出来,从中翻捡出丹药、灵石、玉简、符箓、玉牌等物。
竟有六块灵石!
可见蕲州修士的修为高低不同,身家也贫富各异。
两块玉牌,皆刻着‘蕲州玄凤’的字样。而之前缴获的玉牌,刻的是‘蕲州中山’。难道昨夜两人与之前所杀的修士来自蕲州的不同地方?
蕲州究竟来了多少高手?
两枚玉简,其中一个是仙门的功法,叫作《神丹诀》。稍加查看,修炼的法门颇为粗浅,比起《天罡经》的晦涩高深可谓是天壤之别。另外一个竟是图简,名为大泽四地舆图。
于野拿起图简,颇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