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终于接通了,耳边终于传来了熟悉却又久违的声音。“喂?”
“喂?冯家国,你到底到去哪儿啦?”秦子歌差点哭出来,大声喊道,好像终于将几天以来的委屈发泄出来。
“对不起,子歌。”冯家国道歉道,可声调却很平静。
秦子歌的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你为什么一直关机?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吗?”
“别这样。”冯家国听到哭泣声,才有些歉疚道,“唐旭强他们在家吧?别让人家听到了。”
“听到又怎么样?我问你!你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理我?”秦子歌哭喊道。
冯家国顿了一下,分明冷笑了一声:“那……既然电话找不到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如果我一直关机,甚至换了手机号,你一直都找不到我,是不是也就作罢了呢?”
这个问题,这种语气,突然令秦子歌措手不及,哭泣也戛然而止了。
“不是么?两天了。”冯家国逼问道。
“我……”秦子歌语塞了。这两天来她不但思绪混乱,而且事情繁多。她的确没想到用其他方式去寻找对方,确切的说,她没想到事件会严峻到这种地步。不过如果冯家国明天还不来上班而且仍联系不上的话,她一定不会继续无动于衷的。
“没话说了?那……”冯家国意欲结束通话。
“别!有话!我错了!”秦子歌突然大声道歉道,随后呜呜大哭起来。
冯家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截了当说:“秦子歌,我觉得你的心思不完全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秦子歌大吃一惊。
“我说,你的心思不完全在我身上。”冯家国重复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当然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我想见你!我们能面当面谈一谈吗?我想……”
“没必要了。”冯家国打断道,“恐怕我们以后再见面就比较困难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秦子歌惊愕道。
“我辞职了。”冯家国说,“刚才开机就是给郑总打电话辞职。没想到你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你要去哪儿?”秦子歌紧张得声音发抖,问道。
冯家国沉吟了一下,说:“还是忘了我吧。”随后挂断了电话。秦子歌忙再拨号码,对方又关机了。
秦子歌大哭着爬下床,胡乱套上外套跑出房门。唐旭强和林莉听见哭声,忙出来询问,可秦子歌什么也不说,哭着跑下楼去。
来到马路上,她拦了一辆车,边哭边告诉司机冯家国家的大概方向,随后拨通了李婷婷的电话,苦苦哀求对方无论如何要帮自己弄到冯家国家的地址。李婷婷安慰她后挂断了电话,不知用什么办法,过了一会儿,终于将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司机按照地址将秦子歌送到。秦子歌下了车,疯一般向冯家国家跑去,可敲了半晌门,连隔壁邻居都披着衣服出来了,门里却是寂静无声。询问后,得知这里的确是冯家国家,地址并没错。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秦子歌终于平静下来,慢慢走下楼,在楼外的花坛旁坐了下来。此刻,她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冯家国呢?他的质问是对的,如果自己真的在乎他,为什么不早点找他呢?可是,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呢?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或者他误会了什么?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没有和他解释的机会了。想到这,秦子歌觉得那种压抑感又再度袭来,几乎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她张大了嘴,再度湿润了眼眶,却极力控制着哭声,任由泪水无息地蔓延开来。
夜已深了,秦子歌哭够了,坐了一会儿后,觉得异常寒冷,于是站起身,来回踱步取暖,并不时揉揉红肿的双眼,看看冯家国家似乎透着无尽黑暗的玻璃窗。秋意正浓的燕京城,某条小街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一会被路灯压抑得憋闷,踩于脚下,一会又扯得绵长纷乱,被冷风吹散在黑夜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子歌觉得腿脚冻得发麻了。她出家门时太着急,下身只穿一条睡裤,脚上也只穿着一双棉拖鞋。寒意仿佛将她的灵魂都冻得凝固,一阵冷风划过,又将凝固的灵魂切成数块,碎落一地。
正当她瑟瑟发抖时,一辆车驶进了路口,强烈的灯光将她晃得眩晕。是冯家国回来了吗?她抬手遮挡着光线,从指缝中看去。
可惜不是出租车。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等下去,车子突然停在了她身边,车门打开,一个人下车后向她走来。秦子歌觉得这辆车和这个身影都十分熟悉,扭头一看,是戴辛。
“你,你怎么来了?”秦子歌惊慌失措地问道。
戴辛看了看她,皱起了眉,忙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秦子歌暂时觉得温暖了一些,不过对方的一句话又让她心凉了起来:“你在等冯家国?”
不知是由于紧张,寒冷,还是尴尬,秦子歌的嘴唇微微发抖道:“你,你怎么知道?”
“先上车,”戴辛一副命令的口气,“太冷了。”
秦子歌犹豫了一下,听从了命令,走到车旁,拉开了桑塔纳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戴辛也坐了进来。
车里的暖气使秦子歌感觉好了一些,她搓着手,目光却没离开冯家国家的窗户。
“你……找他干什么?”戴辛沉吟了一下,问道。
“什么?”秦子歌明明听清了问题,却因为回答不出,只能用反问来暂时遮掩。
“我问你找他干什么?”戴辛直盯着秦子歌,目光凌厉,“他已经辞职了,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秦子歌刚问完,却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刚才冯家国说给郑晓茹打过辞职电话了,所以戴辛知道也不足为奇。于是她又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